正文 第九章: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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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春蒐之後,天氣越發的暖和了。回了鄂城,子皙便帶著祁彌學騎。祁彌問他原由時也隻道,“有些時候也許得騎,學會了終歸沒什麼壞處。”
祁彌也隻得上馬學著,先是鄂君教的,來了個小廝說了幾句話,說是宋訣讓他去一趟,此後便都由馴馬的師傅教了。
學成後幾天,久未露麵的子皙將他喚到了房中,“這騎馬學的如何?”
“已學好了。”祁彌拱手立著,騎馬並不難,時間長了便熟了。
“過些時日我們需到郢縣走一趟,既然你學會了,也好看看這一路的景,若是坐在車裏著實無聊。”子皙放下手中的筆,示意祁彌坐下。
“郢縣?”祁彌嘟囔了一句,郢縣是大楚國都,再看看低案上的簡,墨跡未幹,微弱的燭光下可以看到“吳國三”的字樣。
“祁彌,我帶你去郢縣走走,可好?”子皙坐北朝南,燭影搖曳,他的笑有些疲憊。
“鄂君最近可有休息好?莫要太操勞了。”祁彌微微向前,他知道去郢縣必定是為了國事,竟被他說的如此輕巧。
“彌,春蒐那日你去哪了?”子皙用手揉著太陽穴,吳國三擾楚境,他與宋榮也送了簡去,卻無了音訊。
“並無去什麼地方。”祁彌搖了搖頭,對於宋袖與他說的話,也隻是藏著。
“那個小廝是宋榮家的妹妹,曾見過,她同你說了什麼?”子皙繼續問道,將案上的簡捧到一旁的火爐上烤,墨已幹了大半。
“宋姑娘同我談了琴韻之事,再無其他。”祁彌愣了愣,他自然是不能告訴鄂君宋袖對他的感情,畢竟是個姑娘。
“明日啟程,雖然有些匆忙,但需帶的不多,你回去早些休息。”子皙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走到祁彌的跟前,將他扶起。
“那麼,就不叨擾鄂君了。”祁彌起身,才看清了子皙的臉,有一種疲憊。
子皙點了點頭,看著祁彌走出去。這一夜,月明星稀。
第二日,大家都早早地起了身,隻見管家進進出出忙著。等鄂君出來一切都已妥帖了,交代了幾句話,門外一陣踏踏馬蹄聲,是宋榮。
子皙便先出去了,祁彌看著那背影,他知道此行必有什麼大事。
“這些吃食你帶著,奔波累了也好填飽肚子。”老媽媽將一袋糕點遞給了祁彌,之後又忙去了。
此行帶的人並不多,載物的車也不過兩架。眾人出了城門上了道,便一路奔著去了,稍有停歇。
“此番吳國三擾邊境,大王不會不知。”宋榮騎著馬說到,此等大事,這位曾領兵伐鄭破陳的楚王怎麼會不知。
“不是不知,而是不說,怕是郢縣太過安樂了。”子皙看了眼宋榮,再回頭看了看祁彌,此番雖然速度快了些,但山間的美景著實不少。
祁彌對著子皙笑了笑,繼續看著風景,風景雖美但一向愛嬉笑的宋榮都如此嚴肅,“子皙,你到底想如何?”被馬蹄聲給蓋過了。
數日之後,方到了郢縣。入城前一夜眾人在城外尋了個住處,入城之時也並無困意。
到了爵府,將隨行的東西安排好了,子皙和宋榮入了宮門,祁彌也一同進了這宮門。
入了宮跟著二人走了許久到了朝堂,朝堂的東室便是楚王招辦事的地方。顯然二人入宮的消息楚王已知曉,無需通報便被宦官領了進去,隻剩他一個現在室外。
“大王。”二人入內後跪地俯身一叩後才與已入座的幾個兄弟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先前接到消息,說你們二人要到郢縣,卻沒料到如此之快。”熊招看著自己的胞弟及宋爵甚是高興。
“吳國三擾邊境,越發猖狂,我等不敢怠慢。”宋榮對著熊招說道。
“這吳國蠻夷之邦,擾我大楚邊邑,大王如何看?”子皙顯然對長兄這種態度有些生氣。
“可伺機而戰,靜觀待時。”熊招知道子皙心中的憤怒,但同時他要以一個國君的冷靜去看待大局,打草驚蛇並非良策。
“伍舉有言,‘有鳥於阜,三年不飛不鳴,是何鳥也?’。”子皙問道。
“子皙。”子圍也看出這個弟弟的不滿了,喚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先王答曰,‘三年不飛,飛則衝天。三年不鳴,鳴則驚人。’子皙,吳擾我楚,心中怎能無怒?況吳盤踞江東已久,不可卿伐。”熊招歎了口氣,他知道這個話題在繼續下去也並無什麼意義。
“子皙,從長計議方是良計。再來,你到了娶親的時候了。”子比的一句話,將討論的重心變到了鄂君的親事上。他看著子皙,微微搖頭,示意他再這樣爭吵下去不妥。
“子比說的無什麼錯,先父見背久矣,也也曾說過成家立業,如今諸兄弟及冠的,就隻有你尚未聘定,慈母已老,盼的你早些成家。”熊招點了點頭,撇開了吳國的事,順著聘定之事說了下去。
“大王這……”宋榮本想說句什麼,但被一旁的棄疾阻止了。
“國有難談何兒女情,待我驅了吳狗再聘不遲!”子皙冷冷的說,那是一種堅決。
“自要從長計議,怎可一夕得之。”子圍勸道。
“兄長你也莫要執著,天並無異象,再來有個人把持著府中事務終歸是好的。”棄疾緩緩的說道,他是其中最小的,但野心也不小。
“我常聽曼提起家中小妹,榮你這兩小妹可有聘定?”熊招看著宋榮,宋爵留下一子三女,三女長得極為標誌,想想門第才學也相當。
“美孟入宮已久怕是想家了,季息年紀尚小還未及笄,唯有仲袖,未嚐聘定。”宋榮笑了笑,孟妹怕也是看出了袖的心思,才會在楚王耳邊念叨。
門外,祁彌看見遠處有一個穿著紫色直裾的美人,後邊跟著好些人,甚是敬重。
後裾曳地,博帶深衣,長袂束發而垂肩,玉梳玲瓏最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