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塵(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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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
“哈?”遲溪原本駕著馬一路小跑,看到走上前來的軒轅朔櫟便拉了韁繩。
“我帶你跑一段?”雖說是詢問他,卻並沒有給他機會拒絕,軒轅朔櫟直接翻身上了馬背。
他從後輕輕擁住遲溪,雙手握住了他虛握韁繩的手,低頭輕輕在他耳邊道,“仔細了。”
話音剛落,遲溪整個人都往身後這個人懷裏撞去,馬兒撒開蹄子飛奔了起來,遲溪感到自己的心在急速跳動,好像要衝出胸口似的。
遲溪雙手被他緊緊的握著,在他懷裏似乎也感受到了軒轅朔櫟的心跳,他一時竟分不清到底是軒轅朔櫟的、還是他的心跳聲。
遲溪享受著這極速的刺激,臉上的表情十分生動。
軒轅宸燁到馬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軒轅朔櫟擁著遲溪策馬飛奔在場上的場景。
他第一眼見遲溪的時候就覺得這少年真是明媚的如風一般,聽著他笑語盈盈的同軒轅朔櫟講話,天真爛漫,讓他覺得刺眼極了。
他原本也是在陽光下的,他原本也該是這般恣意灑脫的,可是卻被拉入了汙泥之中,從此天光不見。
若是單論遲溪的麵相,其實並不是個和善的模樣,他眼角微微上挑,麵容清冷白淨,不笑時端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但他卻時時揚著笑臉,純真又活潑。
看著馬上到少年那張揚明媚的笑,軒轅宸燁那心中的惡意簡直如野獸一般要掙脫樊籠一躍而出。
那張臉上,還是安安靜靜、冰冰冷冷,如同自己一般,才好。
軒轅宸燁站在軒轅靳禹身邊,視線緊跟著兩人。軒轅靳禹因為他的到來,瞬間便僵硬了,他對這位三皇兄,真是怕的不行。
軒轅宸燁仿佛感受到了身邊人的緊張,睨著他,惡劣的勾起一抹笑,“怎麼,五弟很怕我?”
“沒、沒有!”軒轅靳禹立刻否認,隻是那微微顫抖的手出賣了他。
軒轅宸燁輕嗤了一聲,暗道一聲無趣,不再同他多話。
那兩人也漸漸停了下來,軒轅朔櫟悠悠的駕著馬緩緩停下。翻身而下,一手遞了過去。
遲溪看著他遞過來的手,也不矯情,毫不遲疑搭上借力下了馬。
“宸燁也來了。”
遲溪看著這個麵容俊朗的人,著實十分好奇,宮中的傳言似乎與他看到的,不太一樣?
“嗯,來看看遲小公子的馬術練的如何了,”軒轅宸燁的聲音又低又磁,“但看來連大皇兄都親自教了,那自然不會差了。”
遲溪聽著覺得有些許怪異,卻還是道,“朔櫟隻是帶我跑跑快馬,言哥不讓我跑快。”
軒轅宸燁嘴角似是彎了彎,那一抹弧度帶著嘲諷,“是嗎。”
軒轅朔櫟摸了摸遲溪的頭,“今日就到這吧,不可貪多了,明日再練也是一樣。”
日子很快就這麼過去了,不多時便到了秋獵的日子。
縈山獵場——
遲溪穿著一身紅色輕裝,輕快又明媚,他在眾少年中真是突兀的很,五位皇子到的時候,就看見那光彩照人的少年生動的臉上應著笑意,同身邊的陸徇說著話。
軒轅靳禹最先跑了過去,“遲溪遲溪!”
遲溪聞言看了過來,被他一把抱住,“遲溪,你真是越發好看了!”
“哈哈哈,那是當然!”遲溪自戀般的微一抬頭,那模樣真是驕矜可愛。
眾少年也哈哈笑了起來,四位皇子走過來時表情各異,軒轅朔櫟神情溫柔寵溺,軒轅宸燁不知在想什麼,眼中的光芒讓人難懂,軒轅瑞翎深深的看著遲溪,似乎還有一絲雀躍?獨獨軒轅閔承,依舊擺著張麵癱臉,絲毫沒有表情。
“朔櫟!”
遲溪似乎每次都隻看得見軒轅朔櫟一般,隻要他在,就看不到其他人了。
軒轅朔櫟還未來得及說什麼,皇帝就傳詔讓他們過去了。
“走吧。”軒轅朔櫟摸摸少年的腦袋,一行人三三兩兩走到了王帳處。
軒轅帝坐在首位同周遭大臣正說著話,遲溪一眼就瞧見了自己的爹,遲耒是禮部的尚書,正在給皇帝說著章程,看見遲溪似乎想喊他說話,遲溪立刻移開目光,遲耒見他這般已是見怪不怪,卻心中暗暗給他記了一筆。
瞧見孩子們來了,軒轅帝看著眾少年神采奕奕的模樣,心中甚是滿意,笑道,“各位將來都是國之重器,如今也算是第一次全都聚在一起了。”
少年們一齊同帝王行禮。
帝王笑嗬嗬的道,“待會去領了馬匹兵刃,就可以上場了,記住,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彩頭到底也是個死物。”
“還有一事,明日起,五位皇兒便上朝一同聽政吧。”
大家一同前去牽馬,軒轅靳禹拉著遲溪,眉頭皺的簡直要成一個“川”字,“幾位皇兄聽政也就罷了,我怎麼也要去呀。”
“嘖,聽政還不好,你都不用去上課了。”遲溪別提有多羨慕了,如今可隻有他孤立無援了,哦,也不全然是孤立無援,還有陸徇呢,想著微微好受了些。
“小溪、靳禹。”軒轅朔櫟牽著馬走到了兩人身邊,看著兩人不放心的道,“你們兩人待會可一定得仔細了,別逞強,尤其是小溪。”
“好好好,我們知道。”遲溪擺擺手,翻身上馬,朝他們笑道,“我先走了!”
軒轅朔櫟搖了搖頭,看著軒轅靳禹也上馬離去後,自己也跟了上去。
遲溪在獵場裏悠悠道馳馬,他並不是很在意那所謂的彩頭,不知不覺,似乎已經跑遠了,再往前就是縈山林了。
縈山林是個極深的林子,往年圍獵都是沒有將其劃入範圍的,隻是今年卻不知為何就劃了進來。
遲溪正想著,忽然看到草叢中有一抹白影掠過,他剛想看看是什麼,一支羽箭便倏然釘在了上麵。
隨後一陣馬蹄聲,他看向來人,是軒轅宸燁。
軒轅宸燁看著他箭筒中的箭幾乎還是滿的,眼神微閃,“怎麼,看你平日射箭射的不錯,不會射活物?”
“怎麼可能。”遲溪並沒有單獨同他相處過,也沒想到他會主動同自己說話。
軒轅宸燁看著他的箭筒,似是在說,那為什麼不射箭。
遲溪摸了摸鼻尖,“我並不想殺生。”
“嗬。”軒轅宸燁嘲諷般的笑了一聲,“不想殺生,你可真有意思。”
遲溪被他那陰陽怪氣的模樣給觸怒了,說到底這人同自己也不是很熟,這般冷嘲熱諷的,當真無禮至極!
“三殿下,我看著似乎你的箭筒也還滿滿當當的,你又是什麼毛病?”
軒轅宸燁倒是沒想到他會忽然冷下臉來嘲諷他,平日裏見的都是他一副明媚張揚的模樣,此時他沉下臉來,麵帶嘲諷的刺他,令他心中一動。
“我年年圍獵都是如此,有何奇怪。”
“那我如何,也同三殿下無關。”遲溪繼續嗆他。
軒轅宸燁好笑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似乎這樣的遲溪,更加鮮活了起來。
他剛想說什麼,忽然一支羽箭破風而來,正朝遲溪而去。
“小心!”
遲溪輕輕一躍,跳在了地上,原以為是有人不小心射歪了,隻是卻沒想到,倏然他們便被一圈黑衣人給包圍了。
“你們是什麼人!”遲溪驚呆了,圍場上竟然會有刺客。
他抽出馬鞍上的劍,戒備的看著周圍。
軒轅宸燁也沉了臉色,卻並不言語。
“小公子隻要乖乖跟我們走,就能全須全尾,若是不識抬舉,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為首的黑衣人拿著刀,指著遲溪。
“是誰派你們來的。”遲溪卻是沒想到他們竟是來抓自己的,自己也沒得罪誰吧。
“看來小公子是不肯乖乖聽話了。”說完打了個手勢,周遭幾人將他團團圍起來。
遲溪握緊了手中的劍,自己平日裏練的最多的是槍,練劍也完全是莫言說獵場上長槍不好攜帶,才讓他匆匆學了些時日,他根本還不太會使,誰知道第一次動武便是這麼要命的場景。
他們正要動手抓人,卻不想五支羽箭瞬時破空而來,將五個黑衣人射倒在地,“你們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吧。”軒轅宸燁一手慢慢放下,聲音沉冷不帶絲毫溫度,卻似乎真是在埋怨他們將他給無視了。
“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其餘人看見軒轅宸燁一弦便射了五支箭,不敢小覷了他。
“嗬,我今日若是非要多管閑事呢?”軒轅宸燁抽出劍來,話音未落便駕馬直衝而去,一邊揮劍蕩開疾射而來的箭矢,一邊朝遲溪伸手,“上來!”
遲溪立刻搭手,軒轅宸燁穩穩的抱住他,朝著深林疾馳而去。
身後的羽箭如林一般飛撲而來,雖然軒轅宸燁已然加快了速度,但仍有一支箭射中了他。
遲溪隻聽到軒轅宸燁似是悶哼了一聲,卻絲毫沒有滯緩,駿馬不多時就已衝入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