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風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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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特兩天假也結束了,病也好了。在接觸了Blued的那天晚上,他居然沒有失眠。第二天早上很早就到了辦公室,將親自榨的豆漿悄悄放到了孫淑靜桌子上,並附上一份郵件:“謝謝你的照顧,以後盡量每天早上都給你帶一杯豆漿,以示感謝,別無他意。”依然沒有稱呼,依然保持距離。
白特給孫淑靜送豆漿其實並不完全是因為感謝。自從顧念離開以後,每天早上磨的豆漿都喝不完,恰好可以把多餘的那部分豆漿送給孫淑靜,也算報答她對他的照顧。為此,白特還特意買了一個保溫杯。
白特突然這麼照顧孫淑靜,這讓她很開心。她沉浸在“每天早上都給你帶一杯豆漿”的感動與喜悅中,根本沒有在意“以示感謝,別無他意。”
孫淑靜將豆漿從保溫杯倒入自己的杯中,把保溫杯洗過之後給白特送過來,略帶害羞地說:“這豆漿好多呀,我以後不吃早飯光喝豆漿都會長胖了。”
白特知道她這話有誇張的成分,接著說:“沒事,不會胖的。”
“你的豆漿裏有什麼內容?挺好喝的。”
“黑豆,黑米,黑芝麻,紅豆,薏米,核桃,還有小米,磨好之後放冰箱裏涼一會,最後再加點蜂蜜。”白特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做豆漿的方法。
“這個搭配法聽起來很養生,怪不得你的皮膚那麼好。”孫淑靜更喜歡眼前的這個居家好男人了。
白特反而不好意思了。
這時候,魏主任過來叫白特:“白特,你過來一下。”
白特辭別孫淑靜,走向主任辦公室。他長舒一口氣,慶幸主任在他正感到不自在的時候過來叫他。
“感冒好了?”魏主任正看著手裏的一份文件。
“好了。謝謝主任關心。”白特感激的回答。
“公司新接了一個項目,我打算讓你做技術組長,你敢接嗎?”魏主任把手裏的任命書給白特看。
白特受寵若驚,因為有許多比他早來一兩年的大哥都還沒有做過技術組長呢。他低著頭看著任命書,表麵上看起來十分鎮靜,其實早已在心裏興奮地橫著走路,一蹦三尺高。每看一個字他都覺得異常興奮,這是他第一次有機會做技術組長。
“這個項目我聽說過,和我上次參與的項目是同一類。前兩天聽說我們公司拿到這個項目了,挺開心,隻是沒有想到會讓我做技術組長。”
“你覺得怎麼樣?能勝任嗎?”
“輕車熟路,當然沒問題。但是我現在手上還有別的項目的工作,怎麼辦?”顧念講出自己的擔憂。
“你手上的工作不能停下,我會給你派一個幫手進來。”魏主任遞給他一份簡曆,接著說:“胡鳳山,新畢業的大學生,後天來報道,我把他交給你。”
白特想要一個有工作經驗的幫手,沒想到給他安排一個新畢業的大學生。他本來是不想要的,但他看到胡鳳山是他的學弟,而且還有一副陽剛的外形,他決定接納這位新人。
“好,就他吧。”
“要是覺得沒問題的話你就在任命書上簽字吧。”
白特簽完字,說:“魏主任,我第一次做技術組長,我會盡最大努力,不會給你丟臉的,不過你要多指點我。”
“不懂的地方你就多問問勤姐或者直接過來問我,別搞砸了就行。”就在白特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魏主任突然又把他叫住:“等等,你回來。你是知道的,我們辦公室不允許發生戀情,一旦發生戀情至少得有一方辭職。”
白特被說蒙了,嚴格說,他現在是單身,魏主任為什麼要這樣提醒他?難道是因為剛剛看到他和孫淑靜說了幾句話?白特小心地問:“是說我和孫淑靜嗎?”
魏主任沒有回答,隻是說:“我也是過來人,知道兒女之事不能勉強。但是你的事業現在剛開始發展,我不希望你出差錯。既然想在這個公司混,就隻能遵守它的規章製度。”
“魏主任,我和孫淑靜隻是普通朋友,我們要是能成的話大學的時候就成了,何必等到現在。您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白特剛回到座位,對麵的勤姐笑嘻嘻地說:“行呀你小子!現在是事業愛情雙豐收啊!”
勤姐是資深技術組長,已經帶過很多項目,是白特的師傅。白特從進公司起就一直跟著勤姐幹活,勤姐沒少給他幫助,他們無話不談,除了白特的感情。白特笑著問勤姐:“此話怎講?”
“剛剛主任叫你過去是不是讓你做新項目的技術組長?”
“你怎麼知道?”
“主任昨天跟我商量,新項目讓你帶合不合適。我把你現在的實力說了一下,主任很放心就給你了。”
“勤姐,你真是我親姐,謝謝你在背後幫我使勁!改天請你吃飯。”
“那是必須的。”勤姐往白特身邊湊了湊,小聲說:“噯,我看孫淑靜挺喜歡你的。你們是同學,人家又主動對你投懷送抱,可以入手。”
“勤姐可別瞎說,我們是清白的。”
“聽說前兩天生病住院的時候她照顧了你一晚上?”勤姐問。
“你怎麼知道的?”
“辦公室哪有什麼秘密,尤其是在這些事情上。我看孫淑靜挺好的,又懂事又溫柔,工作能力也不差。你該主動就主動,別讓人家姑娘主動。真成了的話給她重找份工作就行了。”
“勤姐,我跟你說多少次了,我們不合適,合適的話我早就動手了,還能留她單身到現在?”
勤姐感歎道:“這麼好的機緣,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白特笑而不答。
這天晚上白特回到家打開Blued,昨天要約會的網友又開始纏磨著要見麵。
網友:“約嗎?”
白特思考許久回答:“不約了。”
網友:“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不約你會錯過的。”
“我用我的一輩子找男朋友,不是鬧著玩的,你已經結婚了,我們不合適。”
“就是一輩子的朋友,要麼別好,要麼別散。”
“哥,你沒有抓住重點,你已經結婚了。我不會和結婚的人約的,那樣有種破壞別人家庭的負罪感。”
“不談我的家庭。我覺得我們挺合適的,反正離得又不遠,出來見一麵吧,見一麵你就會愛上我了。”
“假如我真的愛上你了,那我會心疼你的,每天要在我和你老婆孩子中間周旋,會很累的。”
其實白特動心了,孤單的靈魂很難抵住誘惑。但是他知道一個有家室的人無法一直陪在他身邊。這樣一個有家室的男人,即使可以不回家吃飯,但總得回家睡覺。有了男朋友還一個人睡覺,白特無法忍受這份淒涼。按白特的條件,他也不用忍受這份淒涼,因為他值得擁有更好的。
白特接著告訴網友:“我要的是全部的愛,你肯定不能給我。再退一步說,我這算什麼行為,第三者?第三者不會有好下場的。”
網友:“我可以排解你的孤獨。”
白特笑了,否認道:“我並不孤獨,我又不是閑著沒事幹。”
“別磨嘰了,約不約給個痛快話。”
“不約了。”
“不約和我聊這麼久,浪費時間。”
白特很無奈的笑了笑,回複道:“不好意思,大哥,浪費您時間了。”
圈子裏的人素質良莠不齊,白特很無奈。白特還在軟件裏遇到一個哥們,因為白特不給他照片就把白特臭罵了一頓,說什麼:“膽小鬼活該單身”,“裝什麼清高”之類的。白特對這種人不屑嗤之以鼻。
白特躺床上刷刷Blued動態,看看別人的生活。白特看到有些人的遭遇比自己的慘多了,這讓白特覺得自己感情上經曆的那點事根本不算什麼。而且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是技術組長了,也算是在工作上得到了領導的認可,上升了一個等級。他決心要把這個項目做好,好好把握住這次機會,為自己以後的發展打基礎。晚上,白特睡得特別踏實。
倒是顧念,一晚上輾轉反側。他的擔憂勝過他的開心。雖然是去做他喜歡的攝影,但他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麼專業的攝影工作。
顧念第一天去影樓上班,被安排做打雜的小跟班,跟去古城拍外景婚紗照。
六月的南方,太陽早已露出熱辣的性格。顧念站在太陽下拿著反光板,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但是還得聽從攝影師的要求不停的調整反光板,或從白色反光板換成銀色反光板,或從銀色反光板換成金色反光板。攝影師總覺得顧念無法把光補到位——要不太亮,要不太暗,沒有明暗相間的層次感。雖然攝影師沒有對他發火,但是一天下來,顧念感覺自己被沉重的打擊了一回,他覺得自己離攝影師的距離還有很遠。
才一天,紫外線就以它毒辣的特性把顧念曬得紅裏透黑。收工回到家,顧念洗完澡,看著鏡子裏變黑的臉、胳膊和腿,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攝影師的夢想。
能夠成為一個攝影師是顧念業餘愛好的最終夢想。他想要用相機記錄感人的瞬間,他想要用相機記錄真實的自然,他想要為他愛的人記錄最美的時光,他想讓他的作品成為美的享受。這麼多年以攝影作為業餘愛好,一直沒有間斷。他以為他已經具備了成為一名攝影師的基礎,沒想到才工作一天,他的夢想就受到重創。他開始思考:“攝影,在我的生活裏到底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位置,隻是當作一個愛好玩玩而已還是要把它做好?”
顧念想到他父親對他講過的一句話:“一生,至少得堅持一件事情。”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堅持一件事情,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一生,從現在開始,不顧艱難險阻竭盡全力堅持一件事,我選擇攝影。”顧念對鏡子裏的自己點頭,溫柔笑語:“堅持!突破!”
顧念對夢想的渴望太強烈了,沒有吃晚飯就拿出電腦和本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重新修補並規劃自己的攝影師夢。
顧念在本子扉頁寫上自己的優點:擅長捕捉感情元素,可以熟練使用照片後期處理軟件。然後他開始分析今天受打擊的原因,是由於他不知道如何使用反光板。他開始從網上多方搜集,學習該如何把握反光板的使用方法。
顧念正在搜集反光板的資料時,楊孝幼一副疲憊像回到了家裏。
“今天實驗不順利嗎?這麼晚才回來。”顧念邊看著電腦邊問。
楊孝幼倦聲倦語:“別提了,實驗結果和預期偏差比較大,搞了一天沒有找到問題出在哪裏,累死我了。”
“沒事,今晚上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再解決。”
楊孝幼沒精打采地打開冰箱,問道:“有吃的嗎?”
“應該還有牛奶和餅幹。”顧念依然專心在反光板上。
楊孝幼端著牛奶,拿著餅幹,坐到餐桌前問:“你沒有做晚飯嗎?”
“沒有。”
“那你晚飯吃了什麼?”
“還沒吃。”
顧念回來早卻不做飯,楊孝幼覺得很氣憤,但是他此刻很累,憤怒的星星之火在心裏燒不起來,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去休息了,連澡都沒有洗。
顧念看楊孝幼今天很累,自己又忙,就沒有去房間安撫他。顧念不僅搜集了反光板的使用方法,而且意識到,要想成為一個專業的攝影師,不能隻拘泥於熟練使用常用的一些攝影器材,必須對所有的攝影器材都能如數家珍。於是他搜集到許多攝影器材的名稱,開始一樣一樣學習它們的使用方法,了解它們的作用和注意事項。
一直到淩晨一點,顧念覺得饑餓難耐的時候才去吃了幾塊餅幹,喝了點牛奶,之後他又馬不停蹄繼續學習,好像有一股要在一夜之間變成大攝影師的力量在催促著他。他困得睜不開眼的時候不知道是幾點,直接窩在沙發裏睡了。
早上楊孝幼先醒來,他看到顧念蜷縮在沙發裏就睡了,身邊放著一本已經記了許多攝影器材的用途的本子,電腦已經自動進入了休眠狀態。楊孝幼看著顧念如此努力,心中一陣溫熱,給顧念蓋了一塊毛巾被,去洗澡做早飯。顧念吸引楊孝幼的正是那份執著和勤奮。
“顧念,顧念,起床了,要遲到了。”楊孝幼將顧念推醒。
顧念刷的一下睜開眼,邊跌跌撞撞地往衛生間走邊問:“幾點了?”
“七點半了。”
“糟了,要遲到了。”顧念簡單洗漱完,匆匆吃完煎蛋和麵包,迅速換好衣服,閃電般的速度衝出門去趕公交。臨走前還不忘親一口楊孝幼的臉,說:“寶貝兒,加油!”這一串動作用了不到十分鍾。
楊孝幼看著顧念這般井然有序的慌張,有了一種家的感覺,一種強烈的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