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索命青衣 二七、一品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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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居”這個名字,在二十年前是非常響亮的。
因為它曾經出版了暢銷一時的《江湖見聞錄》。
這本見聞錄據說是由江湖第一快筆根據劍三十的口述編著而成,由一品居出版發行。
一品居的老板,是王國帷。
據說他是當時皇家衛隊——權兵衛的十二衛長之一。
建立一品居這樣一個包含了吃住行於一體的高級會所,用以收集情報的。
可後來,隨著一品居的牌子越來越響,也就有越來越多的商人借用了這個牌子。
所以,誰也不能肯定這座位於古道旁的一品居與當年那位名震一時的權兵衛十二衛長之一的王國帷建立的一品居有沒有什麼關係。
即使有關係,也有人不在意。
比方說杜心五。
杜心五是個浪子。
浪子通常是囊中羞澀的,所以,他在一品居裏鬧事並不是不想吃霸王餐,而是因為他口袋裏實在是一個子兒也拿不出來了。
當李存孝和長孫無垢走進一品居的時候,杜心五剛剛吃飽喝足,正在用髒兮兮的袖子剛剛擦完油膩膩的嘴巴。
隻見他扶著桌子,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衝著櫃台上說了句:“掌櫃的,今天我實在是沒銀子了,你看能不能讓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那掌櫃的笑眯眯地跑了過來,還沒等杜心五明白過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甩手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耳刮子。
掌櫃的臉上帶著一絲職業性的怒氣,大罵道:“放你娘的烏龜王八蛋的屁,老子這裏從來就不賒帳的。”
杜心五雖然被他揍得滿眼金星,兩頰腫得老高,但仍然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道:“哎呀,掌櫃的,你就行行好,就賒我這一次吧。”
“賒,賒,賒你娘的烏龜王八蛋。”掌櫃的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可手也嗎閑著,剛罵完,甩手又是一個大大的耳摑子,“啪”的一下,重重地摑在他的另外一半臉上,摑得杜心五立刻一個趔趄。
這一下比剛才那一下還要重,還要狠,杜心五的臉上立刻起了五道紅手印子,白胖的臉立刻腫起了半邊。
顯然,這一巴掌打得實在不輕。
這一個耳刮子一下子就把杜心五給打懵了。
他摸著被打得豬頭一般的臉,氣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道:“掌……掌櫃的,我又沒有說不付錢,隻是想跟明天的一起付而已,你……你……你為什麼還要打我?”
掌櫃的見杜心五一副哭喪的樣子,更加生氣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道:“我就要打,就是要打你個烏龜王八蛋,你敢怎樣?付不起錢,就把吃下去的,喝下去的東西給老子吐出來,吐不出來的話,老子我還要打你媽個……”
但是,“烏龜王八蛋”五個字還沒等他說出來,就見一支箭忽然噴湧而出,如長蛇般地飛進了他的嘴裏。
這是一支酒箭。
是杜心五從肚子裏吐出來的酒箭。
那掌櫃的還沒有看清楚飛進肚子裏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就禁不住把嘴巴一攏,“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然後,隻覺得胸口一陣惡心,滿肚子的臭水直往上翻。
雖然將那掌櫃的如此捉弄了一番,可是,杜心五卻仍然裝出一副很不滿意的樣子,將手在被打得紅腫的臉上不停地撫摸著,一邊摸還一邊嘟嘟囔囔地道:“唉,世間哪有這樣的道理,又要人家將酒吐出來,又要人家付酒錢,哼,真是豈有此理,天下間的便宜豈不是都讓你們占去了,還讓人家活不活了,以後老子絕對不在這喝酒了,哼!”
那掌櫃的忍著惡心,踉踉蹌蹌地走到旁邊的桌子上,提起上麵的茶壺,咕咚咕咚強咽下幾口涼茶水,衝了衝淤積在胸口的那一團惡心。
他的整張臉幾乎都要被氣歪了,大罵了一聲“烏龜王八蛋,”就舉起一張凳子,朝著杜心五的腦袋惡狠狠地撲了過去。
別看這掌櫃的神情大怒,似是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像是要撒潑一般,可他在舉手投足之間的那一招一式,都極其的精妙,毫無破綻可尋,很像是個練家子。
一張普通的凳子在他的手裏似乎已經變成了活的。
這一下,很有將杜心五打得萬朵桃花開的架勢。
此刻雖然隻是早晨,可酒樓裏正已經來了不少的客人,吃早飯,喝早茶。
他們看見掌櫃的先是一個大耳刮子摑在杜心五的臉上,打得杜心五一個趔趄,又見杜心五一口酒箭吐進掌櫃的嘴裏,都覺得很好笑,
可看見掌櫃的發瘋了似的抄起一張凳子,朝著杜心五的腦袋就要砸了下來,眾人都覺得事情很不妙。
這樣下去,很可能要出人命。
膽小的躲在一邊,瑟瑟發抖,仿佛是怕波及自己,而那些膽大好事的,本來想上去勸架的,可一看這架勢估計也勸不住了,隻好一臉同情地望著杜心五。
結果,杜心五的腦袋不僅沒有萬丈桃花開,反而被他給輕易地躲開了。
那掌櫃手中的凳子眼看就要落在杜心五的腦袋上的時候,杜心五隻是裝出一副醉態,身子稍微一偏,腦袋也跟著斜了一下。
那張凳子幾乎是擦著他的臉,一下子飛了出去,落在了他身後的那張桌子上。
隻聽見“喀嚓”一聲響,桌子和那張凳子一起萬朵桃花開,散了架。
掌櫃的見杜心五居然躲過了他這一擊,一張臉又氣,又怒,又羞,就像是剛剛烤糊的大鯰魚一般。
他一腳將散落在地上的零碎桌凳踢開,忽然招式一變,化掌為刀,朝著杜心五的腦袋鋪天蓋地地劈了下來。
這一掌又快又狠。
眾人都不禁驚呼出聲,為杜心五擔心。
甚至連掌櫃的自己都認為,他這一掌劈下去之後,不把杜心五的半個腦袋劈下來,起碼也得要了他的半條命。
掌櫃的掌刀快,杜心五的身形步法更快。
掌櫃的那淩厲的掌風還未沾到杜就的衣袂,就見杜心五已經斜斜地躍出,從一張桌子躍到另一張桌子後麵。
他這一躍,看上去雖然是那麼得狼狽至極,可在場的那些練家子卻都知道,其實他這一跳卻已經精妙到顛峰。
其中所使用的內功身法絕對不是那掌櫃的所能比擬的。
杜心五在躲開掌櫃的這狠狠一擊之後,甚至還在跟他插科打諢起來。
他故意裝出一副很狼狽的樣子,笑嘻嘻地道:“哎呀,我說掌櫃的,你這可就太不夠意思了吧,酒都已經吐給你了,你為什麼還打我?你為什麼還要這麼苦苦相逼呢?難道你就不能看在我是老主顧的份兒上,再賒給我這一次嗎?唉,怪不得大家都說,無商不奸,看來這話說得一點兒沒錯。”
掌櫃的這下可真的愣住了。
他是真的愣住了。
杜心五的武功比自己高,高出的還不是那麼一點點,自己絕對不是杜心五的敵手。
可是,他又有點兒不大明白,既然他又那麼高的武功,那剛才他為什麼還要挨他兩個耳刮子呢。
憑借他的武功,他可以輕易地躲開的呀?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