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灰很是不解，摸摸額頭，自言自語“難道我發燒了，所以感覺特別靈敏”？
    他曾在網上看過一篇文章，說人在發燒時，感覺會特別靈敏，還能看見不潔淨之物，比如幽靈啊鬼啊。
    額頭有細細的汗珠，但沒有發燒的跡象。楊小灰思來想去，認為自己最能吸引人的地方，除了成績還是成績。
    楊小灰有著南方人的纖細身材，作為將近十六歲的高一男生，一米七五的個頭，不太高也不算矮，白淨秀氣。大寬厚的黑框眼鏡遮住了半副臉孔，稍長的劉海讓他看起來有些陰沉。
    楊小灰卻對自己的形象很滿意，這樣既可以讓別人敬而遠之，不輕易接觸他，也可以把他真實麵目隱藏起來。因為他清秀的模樣，小學時曾被人取笑說是娘娘腔，還被稱為人妖，初中後便以這副形象出現在大眾麵前。所以楊小灰認為沒人會愛慕他這副陰沉的外貌，有據可考，有情可原。
    楊小灰的成績確實值得他驕傲，從小學開始，一路綠燈，一直第一名，從未被超越。
    經過一番思考，楊小灰認定是哪個愛慕者對他的優秀成績過於愛慕，所以進行了高科技的隱身跟蹤。雖然這個想法比較腦殘，但楊小灰認為這個解釋最合理，要不就隻能進行超自然的想象，有人使用的隱身魔法對他進行跟蹤。會這樣想，他認為才是真正腦殘。
    想到成績，楊小灰從口袋裏拿出成績單，細細看起來，剛在老師麵前隻顧裝乖巧淡然，沒來得及細看。七門學科，全是九十分以上，地理曆史滿分，語文九十五，英語九十八，數理化都是滿百，政治九十七。
    楊小灰滿意地看著成績單，再也沒有在學校和老師同學們麵前的淡然，突然很想放聲大笑。一衝動，楊小灰在西湖邊找了個無人的地方，衝著西湖大聲吼：“又是年紀第一。QH大學，等著我，我馬上就來。”
    吼完，背靠欄杆，抬頭看天上流走的白雲。
    “不就是個年紀第一，又沒全部滿分，有什麼值得驕傲。”一個譏諷地聲音在旁邊響起。
    楊小灰一個激淩，四處張望，緊張地問：“誰？”
    他左手邊柵欄上，不知何時倚了個人。
    楊小灰一臉警惕，他確信剛剛這裏無人，周圍20米內都不可能有人，要不他再衝動再興奮也沒膽沒臉沒皮大喊大叫。難道這人憑空出現？
    楊小灰悄悄往旁邊挪開兩米，才敢打量說話的人。
    對方高他半個頭，帶著墨鏡和太陽帽，穿著簡單的牛仔褲白色T恤，身材消瘦而結實，看不出實際年齡。
    見到對方結實的身材和高高的個頭，楊小灰心生羨慕，暗想我也有這樣健康結實的身體就好了，就能擁有朋友，也可以到處遊玩，還不用常吃那苦死人的藥。
    楊小灰對羨慕別人的自己感到惱火，這人可是恥笑了自己。提到恥笑，楊小灰腦中自動播放以前曾被恥笑的情節。
    小學一年紀的時候楊小灰便明白了羞恥和恥笑的意思。
    小時候，媽媽白梅把他打扮成女孩，穿著花花綠綠的裙子，還紮著兩個長長的小辮，讓他產生一種錯誤的認識，一直以為自己是女孩，直到小學的某天。
    某天上廁所，楊小灰突然用手指著一個正在拉尿的小女生的下體，天真地問，為什麼你拉尿的小雞J跟我的長得不一樣啊。
    他的話引起了廁所裏其他女孩的注意，年紀稍大的女生讓他脫下裙子和褲子，大家一看立刻笑開了，邊笑邊罵。
    楊小灰被罵的莫名其妙，直到班主任問了事情的原由，才明白怎麼回事。
    楊小灰穿女裝扮女孩上女廁所的行為，被學校所有的孩子恥笑，男生們嘲笑楊小灰是變態，女生們罵他流氓，臭不要臉的。
    這件事讓他兩年在同學麵前抬不起頭。不過由於他成績優秀，在校也表情良好，老師們采取措施加以袒護，流言才慢慢消失，不然隻怕還得被取笑幾年。
    楊小灰小學前穿女裝，扮成女孩沒被發現，有情可原。他幾分偏女性的小臉蛋，穿上女裝活脫脫就是個可愛的小天使。等他男生身份被發現，由於他過於清秀的臉孔，讓同齡的女生因羨生妒；讓同齡的男生因妒生恨。雖如此，但他的外貌還是贏得了一大群女孩的追隨，這更加讓他被男生們怨恨。
    後來因為楊小灰天生體弱，體育課總會被老師格外開恩地放過，也引來不少非議，讓同學又多了一份忌恨他的理由。這種陰影直到初中才慢慢消除。
    不過初中的校園生活也不是那麼順心順意。
    上了初中，楊小灰決定改變形象，劉海留長，帶上黑框大眼鏡，遮住清秀的臉，確實少了很多麻煩。不過，也有意外的時候。某天放學時間，楊小灰多看了兩眼當時被稱為校花的女生，便被幾個喜歡那位女生的男同學笑話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為此還被警告恐嚇。帶上黑框眼鏡的楊小灰在大家眼中是個不起眼的醜男，癩蛤蟆的稱呼也跟隨了他好一段時間。
    雖是如此，在成績就是一切的學校，楊小灰的黑框眼鏡沒有掩飾他的光芒。
    成績第一意味著頭頂光輝，身披羨慕，被老師們寵愛，被同學羨慕忌妒恨。哪怕有恥笑，也是懷著惡毒忌妒心理的恥笑。楊小灰認為那樣的恥笑是沒有底氣的，無根無據的，那樣的恥笑隻能帶來被恥笑方的自取其辱和顯出對方的自卑。可是現在，一向自傲的成績被人取笑了。
    楊小灰盯著恥笑自己成績的人，再一次問道：“你是誰？憑什麼恥笑我的成績？！”楊小灰特別強調成績二字。
    其實楊小灰最奇怪的並不是這人為什麼恥笑他的成績，而是這人為什麼知道他的成績，他們的成績應該還未在年紀和學校公開，就是班上的同學，知道他成績的應該也隻有當時在場的。這個人，他肯定不認識。
    想到被跟蹤的事，楊小灰脫口問道：“難道你就是那個跟蹤狂？”
    “你說誰是跟蹤狂。你有傾國傾城的貌？富甲天下的財？據我所知，你兩者都不俱備。”對方取下墨鏡，又隨手拿下太陽帽，另一隻手隨便理了兩下頭發，頭向後輕輕一甩，一頭濃密的紫發長發在空中隨風揚起。
    楊小灰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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