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入仕 第九章:恩科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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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東林腦中靈光一閃。
蕭何問的是周山長替他撰寫的舉薦信。
蕭何珍視之極貼身存放的信並沒有隨人一道被送回府中,那身夫人親手換下的衣物破爛不堪,是東林做主替他收拾扔掉的,收拾的時候東林也仔細翻找過,唯恐萬一不小心丟掉什麼重要的東西或線索,但裏邊什麼也沒有,不僅沒有那封書信,連少爺從小佩戴的那枚平安扣也不知所蹤。
“罷了。”蕭何幾不可聞說了倆字,又累極地闔上雙眼。
“少爺?少爺?!”東林連喚了兩聲,蕭何都沒有動靜。
東林趕緊掉頭衝出去,將隔屋從雙兒署請來駐宅的大夫拉了過來。
“蕭少爺已無大礙,隻是病體未愈,不耐久省,陷入深眠而已。”
東林鬆了口氣,又想起夫人的交代,忙派人通傳蕭何醒來的消息。
傍晚時分,沈清平才過來,東林哽咽著對他敘述了蕭何一醒來就找那封書信的事。
“阿奴要的,自當給他找來。”沈清平眸色深沉道,說完又看了幾眼沉沉入睡的蕭何,便動身前去找蕭正儀。
書房內蕭正儀正放下手中的毫筆,略微整了整近日禮部準備呈上的奏章,就欲起身,房門便由外打開了。蕭正儀見沈清平款款步入書房,雙眼微睜,驚訝道:“怎麼過來了?正好我也要去看看阿奴,不如一道••••••”
“勉恒,”沈清平注視著蕭正儀,“阿奴的薦考書,你來執筆吧。”
蕭正儀有些恍惚地同沈清平對視,“你••••••許久未曾這麼喚我了••••••”勉恒是蕭正儀的表字,府中諸多女眷裏除已逝的老太君,他隻讓沈清平這麼喚過他,但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蕭正儀呆愣了一會兒,又尷尬地反應過來:“薦考書?你說的是。。。。。。”
“舉薦學子參加科舉的手信,”沈清平道,“此事本可托阿奴的師長再續一份,可是,我想這封信由阿奴的親爹來寫。”沈清平說完便不再多言,隻是平靜地瞧著蕭正儀,眸中滿是不可動搖的堅決。
蕭正儀又同沈清平對視了片刻,眼裏情緒複雜波動不已,從細微的掙紮、無奈到似是而非的懷念、感傷再到最終演變為釋懷、頓悟。
蕭正儀輕歎一聲,“夫人為我研墨吧。”
沈清平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那孩子醒了?”蕭正儀尋著蘸墨的空當問道,又一筆一字認真書寫著。
“醒了,一醒來就管東林問那封信,”沈清平眼眶微潤,“醒了不到一刻便又睡著了。”
蕭正儀筆鋒一頓,托著衣袖的手鬆開來輕輕按在沈清平執著墨錠細細研磨的那隻手上。
“夫人放心,我定揪出那天殺的畜生嚴懲不貸!”
“呲!方道你清醒了些,怎又犯起糊塗?”沈清平搖首,責備地看著蕭正儀道:“說到底你是還不夠了解那孩子。傷害我孩兒的畜生我也隻欲殺之而後快,可依阿奴的性子,若是遭遇一般言辭調戲,也隻當場尋回體麵,過後也從不當回事兒,此等屈辱,他就是明知實情也打死不會再提半字,隻當被惡狗咬了一口罷,更別提要興師動眾、大費周章追討公道。我又怎舍得再做追問,揭他瘡疤?”
“這••••••依夫人的意思,難道就放任那畜••••••”
“自然不是!”沈清平言辭冷厲道:“阿奴不懈追究,我們卻還要暗地裏追查清楚,否則為人母父,如何忍得這口氣!”
沈清平卻是不知,他誓言要找的畜生,即使日後知道了是誰,也不能如願以償將其大卸八塊。
蕭何果如沈清平所言,兩耳不聞窗外事,隻靜靜養傷,誰來探望都一概令東林婉拒在外,偶爾在屋裏呆的煩悶,也隻讓東林備些紙墨練習功課,或看看卷籍聊以度日。
這頭蕭何養傷不出,卻是晚些才從蕭正儀處得來消息,
“聖上日前束清了莫氏一黨。”
蕭何一愣,抬眼看向蕭正儀。
天朝上下,少有不聞莫氏一族者,民間有言:七分莫氏,三分趙家。趙是國姓,皇族者氏之。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然莫氏竟有七分製權,可謂權勢滔天。皇帝老兒同莫氏一黨虛以委蛇了一輩子,身體沉屙日重,竟也能一腳將莫氏踹翻,有此功跡,便是即刻入了皇陵也了無遺憾了。隻莫氏一黨畢竟經營日久,根深樹茂,此番一氣鏟除,難免朝局大震,傷筋動骨。
“百廢待興,聖上病重不殆,特設恩科,二月開考,更從民間尋回三皇子,加封宸王,授予科考全權,命李相與我輔助監考。”
本是九月來臨的秋闈,竟生生提前了七個月開設恩科,蕭何了然,淡淡對蕭正儀道:“雖事出突然,隻剩半個多月的光景,但孩兒亦不曾鬆懈,功課早已備牢,就是恩科設在此月亦不足為憂。”
蕭正儀欣慰地點點頭:“你這幾日身體好全了,便同為父到書房考校功課吧。”
蕭何看著蕭正儀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態度,又想起那封蕭正儀親手為他書寫的薦帖,心中百般滋味無法言表,也隻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