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揚輝給自己和莫語訂了周六早上十點的飛機，周四這一天他便決定要趁著機會，請他之前財務部同樣放了年假的同事吃飯，早上十點不到便借了言封齊的車走了。
    由於昨天晚上跟趙揚輝聊了太晚，再加上感冒還沒有好全，莫語窩在舒服溫暖的床上睡懶覺，依舊是臉枕在絲滑柔軟的被子上。
    奇奇最近都是言封齊拉著出去遛彎，基本上也快把這個房主當第二個主人了。啵啵倒是一如既往高貴冷豔，時常慵懶地趴在一處靜靜地瞅著。
    今天天氣不錯，外麵豔陽高照，風也不是很大。言封齊帶上奇奇出去轉悠了一圈回來，看鍾表都十點二十幾了，他瞅了瞅需掩著的主臥門，彎身拍拍在他腳邊晃著尾巴的奇奇，“跟啵啵玩去。”
    奇奇聽話地汪了一聲，小跑著過去用濕漉漉的鼻子拱了拱啵啵，啵啵圓碌碌的眼珠子瞪著它，用爪子拍開它。
    言封齊洗了手回客廳打開電視，靜坐著看一部有些年頭的舊電影。外麵的陽光透著落地窗照了進來，暖哄哄的。言封齊側過頭眯著眼睛思索了許久，猶豫著還是站了起來，往主臥走去。
    房間門被徹底推開，電視裏邊的電影正好播放到男女主人公互相爭吵的一幕，聲音忽然大了起來。莫語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些吵，拉了拉被子把身體轉向另外一邊。言封齊站在門口瞅著床上又想睡過去的人，抿著唇一挑眉，忽然走過去唰唰地一把將落地窗的窗簾拉了開來，隻留下薄薄的一層紗簾，無法起到遮光的效果。
    外麵的陽光透了進來，室內一下子變得通透而明亮。莫語被溫暖的陽光照的臉上熱熱的，便悠悠地醒了過來。他的臉正好朝著落地窗的一麵，迷蒙地看見個人背光站在那，他眨巴了幾下眼睛，才終於認出那是言封齊，隻見他兩手撐著腰雙腿分開站著，身上穿了休閑長褲和棉絨毛衣，微微仰著頭沐浴在陽光之中。
    莫語怔愣著手一撐坐了起來，言封齊看他終於肯起來了便轉過身來，挑了挑眉毛說：“今天天氣不錯……十一點了，快起來吧。”他說完也不看莫語做何反應，轉身走出了臥室。
    莫語伸手扒了扒睡太久而翹起來的頭發，愣愣地抬頭看了眼言封齊剛才站的地方，又轉頭看著門口。腦子漸漸地從沉睡中轉醒，開始運轉，想到剛才言封齊說了十一點了，莫語一驚趕忙下了床。他今天可是有任務的，一百多份卷子等著呢。
    從莫語起床洗涑，去陽台收衣服熨衣服到換上衣服，終於在餐桌前坐下來吃不算早餐的早餐。這期間，言封齊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兩腿伸直了上下交疊放在玻璃茶桌上，電視裏依舊在播放那部老電影，可是言封齊卻沒有心情去看。
    言封齊不動聲色靜靜地瞅著莫語，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言封齊對同誌並不十分了解，自然也不懂什麼樣的男人在同誌圈裏是最吸引人最受待見的。莫語喜歡男人，可是除了追他的孫伍，言封齊沒有聽莫語說起過其他男人。而莫語似乎也並沒有出去約會或者酒吧之類的地方……這也就是說，莫語目前還是一個人。
    孫伍對莫語窮追不舍，還說莫語就像隻小狐狸一樣，隻要他想誰的魂都可以勾走，這足以說明莫語這樣的長相和性格如果走進同誌圈子裏肯定很吃香。
    言封齊轉過頭看了靜靜喝著粥的莫語一眼，收回視線時不禁又皺起了眉頭。他實在沒法明白孫伍說的那個勾人魂魄的莫語是怎樣的。他看到的莫語，長的俊秀氣質清逸，一雙漂亮的眼睛時常帶著笑意……可偶爾也會露出別人無法輕易察覺的悲傷和孤寂，讓你覺得心疼。
    孫伍說他指不定也著了道了，可是……言封齊歎息一聲，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而且他對莫語有的也不過是因為，那一天他同自己坦白時落寞悲傷，而想著關心照顧他，不想讓他再次現出那副表情。並沒有……多餘的情感！
    莫語吃完飯將碗筷放進洗碗機裏，回臥室拿了紅筆提著卷子走出來。
    還限於沉思中的言封齊被莫語放卷子在玻璃桌上的悶響驚醒過來，深深皺起的眉頭舒展開來，他望著轉身去拿小板凳的莫語，不明所以。
    莫語回過身走過來，看言封齊盯著自己，朝他微微一笑，坐下來把一整遝卷子拿出來，用手在上麵一拍，“我們班學生的話說，這是‘他們新年過的好壞至關重要的一刻’。一兩分之差，及格與不及格之間，可是件大事。”
    言封齊瞅著他揚起的嘴角，靜靜聽他說完後評價到，“隻不過是一次期末考而已，成績不能說明什麼。”
    莫語一愣，笑著點點頭說：“可是學生不這麼想，他們畢竟有的才剛剛18歲。”
    “……嗯。”言封齊視線落在那遝卷子上，認可到。
    於是，一人挺直了腰認認真真地改卷子，一人翹著腿十分悠閑地看電視。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莫語忽然扔下紅筆，用手撐著腦袋，轉頭眯起眼睛盯住言封齊。言封齊一開始還注視著電視節目沒有察覺，直到窩在他旁邊沙發上的啵啵輕輕喵了一聲，他才注意到莫語“炙熱”的視線，心髒莫名地一跳，開口問，“怎麼了？”
    莫語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眨眼睛說到，“我看你好像沒事情做，看電視很無聊吧？”他說著嘴角往上翹，笑得特別好看。
    言封齊一愣，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我一年難得能休息這麼一個月。”
    莫語放下撐著腦袋的手，點了兩下頭，忽然站起來走回房間。言封齊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裏邊多了一隻蓋著筆帽的紅筆，他挑起眉，算是明白莫語打的什麼主意了。
    莫語抿唇笑著把全部批改完的卷子往言封齊麵前一推，拉過他搭在沙發延上的手，把紅筆塞進他手裏邊，盯著他說：“不要看電視了，幫我統計一下分數吧！”
    “……”言封齊靜默，看著那雙彎彎的眼睛，而後轉身伸手將遙控器拿過來把電視關上，身體往前坐了坐，揪掉筆帽看了眼卷麵上的分數分配情況，開始任勞任怨不吱聲地統計起分數。
    瞅著言封齊那副認真的模樣，莫語忍不住低頭輕笑，重新拿起筆繼續批改試卷。
    奇奇和啵啵各自在一處趴著休息，整個客廳頓時寂靜無聲，隻有偶爾翻動紙張的聲響。外麵的陽光明媚，射進屋內，滿室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