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結束後，孫伍跟言封齊說了幾句話，深深望了莫語一眼開車走了。
    “總經理，那我們就先走了！”言封齊公司的同事們隨後也一個個拚車離開。他們走後，言封齊走過去同李梅的父母打了個招呼，而後才叫上等在一旁的莫語驅車回去。
    “待會在超市那邊停一下。”莫語坐在車上，因為開了空調胸口憋得難受，腦子轉來轉去的，忽然想到家裏麵屯的食物沒有多少了，還有啵啵和齊齊的糧食也得再買點。
    言封齊轉頭看他，見他擰著眉微微張著嘴呼吸很難受的樣子，便按下點車窗透透空氣。等車子開到臨近小區的時候，方向盤一轉拐了個彎朝另一條街的百貨超市開去。周六日，正好趕上了超市的促銷活動，人還蠻多的。
    莫語在入口處推了輛車，低喃一句說：“既然趕上了，就順便看看有什麼需要的一起買了。”
    言封齊鮮少來超市，一直跟在莫語身後，瞅著他推著小車邊走邊看，每一個區都會停一會兒，也不出聲催促他，耐性特別好。到了結賬的時候，幾乎是堆了滿滿一車子的東西。索性有個免費的勞動力，不然莫語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拎得動那兩大個塑料袋。
    回到家時已經下午一點多，莫語打開門奇奇便耷拉著腦袋過來蹭他，連一向高冷的啵啵都衝著喵喵喊了兩句。
    “你把東西放桌上吧，我待會兒收拾。”莫語頭也沒回，放下袋子換著鞋跟關門的言封齊說，等拖鞋一套上便直往廚房走給兩隻餓的叫喚的寵物倒食物。
    言封齊瞅著他又心疼又心急的摸樣，任勞任怨地撈起被莫語放在玄關地板上的塑料袋走進客廳。放下東西，抬頭看了還在廚房裏忙碌的人一眼，進屋去洗澡換居家服。等他收拾完神清氣爽出來的時候，玻璃桌上兩大袋的東西已經被整頓妥當。而莫語，衣服都沒有脫就那麼坐在奇奇和啵啵休息用的毛毯上，微笑看著它們。
    “……”
    言封齊凝神望著莫語，這麼安靜而美好一副畫麵，竟無端地讓他感覺到一種落寞和孤獨。他躊躇著將毛巾搭在脖子上，走過去也跟著往地毯上一坐，打破寂靜。言封齊一坐下來，埋頭吃餅幹的奇奇頓時感覺到了擁擠，甩著尾巴往旁邊挪了挪，給房主騰地方。
    莫語手撐著腦袋，忽然撲哧一笑，朝言封齊眨巴著眼睛說：“怎麼連你也來跟它們搶地方？你看奇奇那哀怨卻無可奈何的小眼神。”他說著忽然兩手往前一抓，揪住奇奇毛茸茸的尾巴，笑得愈發開心。
    言封齊沒有笑，他現在心裏邊堵得慌，迫切地想要找一個突破口。可是莫語卻不給他，他閃躲避讓，轉移話題，就是不正麵對視他。
    漸漸的，莫語收斂起了笑容，手一鬆，奇奇的尾巴也滑著甩了開去。他揚起頭歎息了一聲，而後低下頭清澈的大眼睛直直看向言封齊，微笑著說：“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上午跟孫伍去做什麼了？”
    “……”言封齊喉嚨一哽，眼睛看著莫語，搖了搖頭，“不是……”
    莫語一怔，言封齊看著他臉上淡去的笑容，接下去說：“我想問的是……為什麼昨天晚上我們吃完飯回來後，你就一直躲避我的視線，對我變得那麼冷漠？”這是他最在乎的事，他說著盯住莫語，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變化。
    莫語沒有想到他在意的原來是這個，看著他那張英俊的臉，又想起今天上午自己講給孫伍聽的那句話，驀地低下了頭，久久才釋然輕聲說了一句：“……我喜歡男人。”
    雖然因為孫伍的原因，言封齊也想過這個問題，但親耳聽莫語承認還是有點震驚。可是……這跟他冷漠自己有什麼關係？言封齊眉毛一挑，追問到：“所以……？”
    莫語抬起頭，看言封齊一臉坦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厭惡，舔舔嘴唇繼續說：“昨天你見到那個從我們桌旁走過的女人誤會我們……是一對兒，頓時就心情鬱悶地要求離開，我就覺得你應該接受不了這些事。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保持距離好了。”
    言封齊越聽眉頭皺的越深，等莫語一臉淡然地說完，他便迫不及待地反駁到：“我是因為那個女人而心情不好，可是……”言封齊懊惱地將脖子上的毛巾扯下來，“我是因為那個女人讓我想起江姊傾，才會變得煩躁。並不是因為什麼……她誤會我們……”他甚至都不知道原來那女人打他們上樓時就好奇地不停打量，居然是因為誤會他和莫語的關係。
    “……”莫語聽他說出原因，愣了好一會兒。忽然身體一歪側躺在毛毯上，用手蓋住自己的臉，哭笑不得。這都什麼呀？
    言封齊見他縮在地毯上，跟隻貓似的，忍不住就笑了，隨即又很快地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並不會介意更不會因此而冷漠你，所以你也不用躲我。”就那麼短短幾個小時，就夠讓他抓心撓肝的。可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莫語不理自己會那麼難受。
    莫語將掩在臉上的手拿了下來，長而密的睫毛抖了抖，輕聲哦了一聲，但心裏邊終於不在那麼糾結了。
    言封齊低頭看著他一手枕在腦袋下邊，一手在毛毯上畫圈圈，沉吟一會問到：“所以……你上午跟孫伍做什麼去了？”這是第二件。
    莫語聽了忽然就笑了，手撐著坐起來，想說你剛才不是說不是這個事嗎，怎麼這會兒又問了。但小心思一轉還是直接將發生的事實說了，“沒什麼，就是告訴他我不喜歡他，讓他另覓良人！”
    言封齊想了一百種可能發生的情況，獨獨沒有想過這個。所以莫語說完他便愣了，盯著莫語不吱聲。
    莫語瞅著他那摸樣，故意上挑著眼睛說：“你該不會是想為你的哥們抱不平吧？”當然莫語知道這是不可能事件。
    言封齊眉毛一挑臉一擺，開口就想把自己的真實想法給說了。結果好巧不巧的手機響了，他隻得看了莫語一眼，站起來去接電話。他一起身離開，早就嗚嗚等的心急的奇奇一下就過來占了位置趴下來。莫語悶聲笑著，揪了揪它的耳朵，將企圖踩著奇奇的背越過來的啵啵抱到自己麵前撫摸著。
    言封齊掛斷電話，過來看他又躺了下去，心情愉快地笑著跟他說：“我下午回一趟家，晚上就在那邊吃了，你自己……”
    “沒事，我點外賣就行。”莫語看不見他，胡亂地不知方向地揮了兩下手繼續逗貓咪。
    言封齊瞅著笑得更甚，莫語真的很喜歡那兩隻寵物。轉身回房換衣服，出來說了一聲便拿上鑰匙出門。
    聽見關門聲，莫語坐起來往門口的方向瞅了瞅。轉回身趴在地毯上用手指點了點奇奇和啵啵的鼻子，眨眼睛說：“是不是應該告訴他我拒絕孫伍的原因呢？”
    “喵~”“汪！”
    莫語被那迥然不同的叫喚聲逗得一樂，隨即又說：“算了，還是慢慢來吧。”今天能聽見言封齊說不會因此而冷漠自己，已經很不錯了。細水長流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