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目17 第四章 闕冷紅妝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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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樊惠妃帶著顏思卿進宮以後一直居住在自己的寢宮——拾翠殿,幾日來她並沒有見到皇上,樊惠妃說皇上去南方出遊了。
傍晚的長安城是最美麗的,天上的雲卷雲舒全部染上一層金黃的色澤,籠罩著成千上萬座莊嚴高大的宮殿,站在屋廊前感覺眼前是令樣的一個世界,流光溢彩,仿佛置身於夢境中一般。
初來長安,顏思卿對哪裏都懷揣著十二分的好奇心,她從拾翠殿出發,沿著門前一條長廊信步往前走,再往右拐,她看到另一座豪華的宮殿,門上懸掛的匾額寫得是“南宮醫館”四個鎏金的大字。
什麼人能被聖上賞賜一座宮殿開起醫館來呢,顏思卿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樊惠妃口中那位神奇的醫者,她曾經醫好過自己的病症,也醫好過皇帝多年來的舊疾,可見手段之高,聖上帶此人果然不薄。
顏思卿立在門口,她看見坐在窗前的那位南宮大人,上次自己病重在床時,他來給她診治過,於是顏思卿便記住了對方的樣貌。
太醫,總讓人一貫以為是不惑之年的老者,可是南宮太醫卻不同於所有人,他僅僅是一個剛剛加冠不久的俊美男子,神采奕奕。
思卿剛準備踏進去,左腳抬起還未落地之時就聽到樊姐姐一聲怒喝,她連忙縮回到她身旁,又被樊惠妃伸手摑了一巴掌,“叫你不要隨處亂走沒聽明白嗎?”
“樊姐姐,我……”顏思卿捂著嘴巴委屈得就要流出了淚水。
“叫娘娘,你以為這是顏府嗎?”
樊惠妃的訓斥之聲傳到了醫館中南宮太醫的耳朵裏,他急急地走出來,上前安撫她的怒火。樊惠妃似乎是很給他麵子,表情立即變得和顏悅色,她說:“都怪本宮不好,驚擾了南宮太醫的休息。”
他並沒有接過樊惠妃的話茬,而是問道:“這位姑娘可是上次在顏府中患霍亂的那位小姐吧。”
他醫人無數,居然還記得自己,思卿這樣想到。
樊惠妃帶著顏思卿回到了是拾翠殿,把她徹底地軟禁起來。思卿不明白一向待自己很親的姐姐為何會變得如此凶狠,晚上寬衣的時候,她發現有一枚荷包從袖口的衣袋裏掉出來,思卿拾起一聞,有股茉莉的香味,她鬆開金銀絲繩看,其中混著紅豆,是愛情的象征。隻是這是誰送的呢,她想起從南宮醫館門前走時,袖子仿佛被人拉了一下,可她回頭看卻並沒有任何人,南宮太醫早就回到了殿內。
當晚樊惠妃又是噩夢連連,這次可是真的了,中邪了一般大呼小叫,思卿聽到她在喊大皇子的名字。
次日一早惠妃便一病不起,宮人們商議著去宣南宮太醫,可是她一聽到南宮太醫四個字馬上驚坐起,喊道:“不要他來,不要他來。”
顏思卿越來越感到事情另有隱情,樊惠妃,大皇子,南宮太醫,他們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聯係呢。思卿畏懼惠妃的淫威不敢向她問起,不過她加害大皇子一事定是無疑的。
她背著樊惠妃去花園的時候,聽到在一座小丘後麵傳來嚶嚶的哭泣聲。轉過去,看見一個蓬頭垢麵的婦人在地上燒紙錢,顏思卿上前蹲下來問她:“您這是祭奠誰呢,要知道宮裏是不允許私自燒紙錢的。”
婦人抬起眼皮,暫停哭泣的聲音,可眼淚卻仍舊不停地往下流:“我祭奠我兒子,我兒子是大皇子,是曾經的太子,今天是他的生日。”那婦人精神似是有些錯亂,說話一驚一乍的,“你知道嗎,我兒是被樊惠妃那個妖女在膳食裏下毒害死的,她殺害了我兒,平麟帝便做了儲君,他們是惡人,他們不得善終……”
話還未說完,那個婦人便起身向太液池的方向跑去,思卿跟著跑過去,她擔心婦人會想不開跳湖自溺。
果然,她在太液池旁停住了,正準備縱身一跳,忽然間南宮太醫出現了,他飛速地來到婦人身邊,一把將她抱住。
“母後,不要。”
婦人回過頭來,扳正南宮太醫的麵孔,二人麵麵相覷,忽然抑製不住地大哭了起來。四周沒有人發現這個場景,顏思卿看得目瞪口呆之際默不作聲地走掉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