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目8 第二章 回不去的美好叫不叫未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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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這種美好一直延續到2013年,陶溪通過電視上的一檔節目,雖然他初中還是肄業,憑借自己敏捷的思維能力和語言表達成為一家礦業老總的秘書。
這是一個極具曖昧的職業。一年之後,她似乎變了,夏錦華坐在二樓窗口吹涼風的時候陶溪在一旁打量著他,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男人嗎,他們出門要坐公交,有時候兩個人騎自行車,她每次在化妝品專區轉悠的時候他都找借口走開,他們要計劃著每個周末才要去外麵吃一頓好東西……
看到她每天工作時一塵不染的環境以及開香車住別墅的人際,他們享有崇高的社會地位,可以對人頤指氣使,可以不在金錢上計較,驀然一對比,她發現夏錦華毫無與之抗衡的能力。陶溪說不出心裏的感覺是失望還是後悔,如果她當初不與夏錦華戀愛,那麼現在她的選擇或許更加廣闊。而現在陶溪的處境不外乎一朵依舊美豔的花,卻早早被人摘入花瓶裏,外麵的世界再也不屬於她了。
夏錦華也坐在窗台上一邊抽煙一邊打量著在自己對麵的化妝台前上精致妝容的女子,他不過二十歲而已,卻打扮得過於成熟,那支被她捏在手裏的口紅全是外文標簽,大概是國外進口產品,一身高級白領的女性西裝,那麵料是那麼優質,夏錦華摸上去感覺像絲一樣順滑,她開始說一些很是時尚令人聽不懂的東西……
他說,“陶溪,我們做愛吧。”
“別鬧,我還要上班呢,去晚了老總要罰的!”她踩著高跟鞋走了,屁股扭得是別樣性感。
夏錦華狠狠地撚滅了煙頭,心中莫名湧上一種末日前夕的惶恐。他倒是寧願陶溪沒有去參加那家電視台組織的職場欄目,他寧願時光還是三年前,他們至少是平等的,他為她做什麼都可以。
那年,夏錦華離開了他工作了三年的餃子館,去了市裏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事情起因還在於陶溪那次上菜時不小心將湯水灑在了客人的襯衣上,雖然她深深鞠躬表示歉意,但客人依舊喋喋不休地抱怨,終於演化為一場激烈的爭吵。
陶溪遠遠地就聽見夏錦華的聲音:“我草,給他媽你臉了!”他眨眼間便從人群中殺出來,炒菜的鐵勺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在客人的腦袋上。
那次打架事件讓給夏錦華被老板炒了魷魚,可他跟陶溪說把那個人打得鼻青臉腫,值。就算扣掉了一個月的工資也為你出了氣,心裏痛快。
那天,他像逃荒的人似的背著一大包東西離開飯店,陶溪去送他。她兩眼紅紅的,問:“你走了還能找到好地方嗎?”夏錦華拍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說:“有手藝就能走遍天下。”而事實上他為了進市裏的星級酒店東奔西走,花了好些錢。
陶溪把他送上汽車,他說記得想我,接著拉開了窗子,抱住陶溪的頭吻住了她的嘴唇。那是她的初吻,軟綿綿,麻酥酥,猝不及防。
5。
此時的夏錦華以為陶溪不在乎他了,怕是她再也不愛自己了,曾經說過的山盟海誓現在看來是那樣虛偽。於是他也開始不認真了,去找了曾經的女朋友,現在的他完全不在陶溪的身上抱有任何幻想。可當他出了軌之後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是另一種情況。
陶溪發現夏錦華和別的女孩有了情況後,來到他工作的酒店狠狠地教訓了那個女孩一頓。
當時他不在,陶溪當著酒店那麼多人的麵毫不留情地甩給她幾個耳光,潑了對方一身髒水。
針對這件事,陶溪頗為震怒,這是她的本能反應。她說你夏錦華憑什麼,我他媽周圍有多少成功人士每天殷勤左右我都因為你的存在禁住了誘惑,你什麼都沒有憑什麼。第一次鬧分手鬧得那麼凶,她脾氣火爆,氣得在地上直跳腳。
她說對於夏錦華在外麵和別的女人廝混一事自己並不是後知後覺,前兆是他的電話打得不是很頻了,由之前的一天一個變為兩三天一個;她發短信過去他很久才回複;夏錦華還把QQ的密碼給更改了,用意顯然是防止陶溪登錄……可她沒把握的事一向不做,為此她請了假去夏錦華的單位門口暗訪了許多次,終於見到了夏錦華和那個女孩成雙入對的場景。
陶溪這麼肯花心思去查找他出軌的蛛絲馬跡,說明她還是在乎自己的。夏錦華當然後悔,腸子都悔青了,陶溪沒有把他看扁倒是他自己先看扁了自己,他馬上意識到做錯了。
事後,他去找陶溪,在他公司的大樓下等正在值晚班的她,很冷的晚上,夏錦華連棉服都沒有穿,她剛一出門,就被夏錦華攬在懷內,昏黃的路燈下,他的眼裏晶瑩著淚水,美得像河蚌體內蘊藏的珍珠。
夏錦華說:“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他的睫毛上的淚珠被凝結為冰霜,身體略微地抖。陶溪任由他抱著,或許內心已經原諒了夏錦華,偏偏她意識到或許這個由頭是和夏錦華分手的最好說辭,這個想法從她走上秘書崗位的那一刻就像隱隱竄動著的火苗,總有一天會燒成大火焚燒掉他們四年來苦心構建的愛情城堡。
於是她從夏錦華的懷抱裏掙脫出來,她心想,下定決心吧,不過就是拔牙的痛感,再痛也是一陣,忍一忍就過去了,“我們分手吧。”她不敢看對方的臉,一路低著頭跑向了馬路旁的出租停靠站。
她隱隱聽到夏錦華在身後歎息,他說我就知道……
6。
陶溪何嚐不會痛心,分手對她來講也不外乎是在身上割掉了一塊肉,疼,因為這塊肉不但不會給她帶來美感隻會令她醜陋至極。
陶溪說自己心已死,即使再次戀愛也無法找回當年的感覺了,她把這種感覺定義為看透。她說以後再不談感情了,沒錢什麼都是蒼白的。年輕人的浪漫永遠都是感性的,像五彩繽紛的牆,可那顏色也是永遠禁不起陽光曝曬的。
她後來在商場的電梯裏見到過夏錦華一次,他到底還是和前女友恢複了關係,夏錦華還是像當初和陶溪在一起時那樣體貼,天冷,他把自己的圍脖套在女朋友的脖子上。陶溪和他彼此裝作不認識,就那樣一直從七樓下降到一樓,而後各奔東西。或許當時在一起相敬如賓的那天誰也不會想到會走到今天這般田地。
陶溪盡量不去想他,可總是能夢到當年的場景,那般熟悉,恍如隔世。
那年她為了賺更多的加班費,大過年仍然留在飯店加班。寢室中隻剩下她一個人,她打開床頭下的大紙箱,裏麵是滿滿的啤酒瓶蓋,那時候許多服務員都在給客人起啤酒時攥蓋子賣錢。無疑陶溪玉的是最多的,她要在年終的時候統統賣掉,因為力氣不夠,她去下樓的男寢找人幫忙。
“那位大哥,幫我抬下東西行嗎?”
“沒問題。”他站在走廊的盡頭吸煙,聽到她喊話後迅速掐滅煙頭。他轉過頭來,回答得相當幹脆,俏皮的樣子有些女孩子氣,“沒回家啊。”是夏錦華。彌散開來的煙霧有陽光透過,留下又斜又直的一條光斑,恰好掃過他的眉眼。
他說過年不回家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那你呢?”陶溪問他。
“我……”那時他想說我的故事是因為你的留下。
那次交集過後,她和夏錦華進行了深刻的交心,在飯店的天台上並列而坐。陶溪把自己喪父的事情跟他說起,不由得淚水滿麵。而他毫不避諱男女授受不親之嫌摟住她,說:“不想了,走,帶你去吃必勝客。”
她無數次從夢裏醒來都是淚水打濕了枕巾,她承認自己終止和夏錦華的戀情是自己錯了,可明知是錯卻依舊錯下去就一定有對的理由。
光陰鬥轉,她仍舊愛著那些曾經與夏錦華有關的一切故事,無數次咀嚼,回味,其實陶溪依舊戀著他。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