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目3  第二章 雙時空之悲戚成殤【中】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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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楊騰躺在床上,竟如夢魘一般囈語起來。
    “你確定良女就是你要找的人,僅僅憑長相?”
    空氣上方響起了沉厚的男聲,“的確,雖然她穿梭時空變成了另一個人,可那容貌和身段,甚至是聲音一點都沒有變化。不過,她似乎是忘記了過去,完全變成了另一個時代的人物。”他頓了頓又說,“總之她是隨我過來了,在隧道中我聽到了她在呼喊我。”範宇臣的聲音明顯歡悅起來。
    範宇臣解釋道:“當一個人達到完全忘我的狀態時,又恰逢異次元空間打開,具備了這二者人便可以回到過去。異次元空間簡而言之就是時光隧道,我們穿越過來的隻是靈魂,正如我之於你一樣,必須附著在現有人身上而存在,肉體就會在原有的時空內保持靜止。然而,時光隧道中的順逆流風速會消磨掉人的記憶,但我隻是個特例。”
    他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陣,楊騰顯然對這個現代人的說法不懂。但他卻知道自己當日並非如道士所說中了邪,而是被借用了身體。
    “這麼說在時下,良女就是你要找的金嫣?而你就是我,那麼現在我們愛慕的就是一個人了。”楊騰心下了然。
    “我喜歡她,所以我必須想辦法帶她回去。”這是範宇臣接下來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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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之前,楊騰去找過劉良女。她就居住在正德皇帝縱情淫樂的豹房裏。
    那裏頭容納了各地的女子,美色如雲。無論是妙齡少女,煙花**,還是半老徐娘,可人幼女,全都在劉良女住進騰沼殿以後黯然失色。
    楊騰執意要夜潛騰沼殿,會見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子。他說她從小飽受虐待,被後娘賣進晉王府當了歌姬……他必須要帶走她。楊騰還以為她一定是迫於皇帝的淫威才違心屈從的。盡管範宇臣已向他攤牌,曆史上的劉良女口碑極差,他們二人注定是以悲劇來收場。
    可是範宇臣見到楚楚動人的劉良女後,才發覺他便是自己正準備尋找的與他一起穿越而來的金嫣。
    當時,楊騰出現在騰沼殿的時候,正好有公公前來降旨,邀劉娘娘去為皇帝侍寢。盡管身旁的楊騰一襲女兒裝,卻仍是使良女擔驚受怕,她屏退了宮人,狠狠地甩了楊騰一個耳光,撇過頭不去看他。
    他摸了摸發麻的左臉,用手扳過她的身子,輕輕地問道:“良兒,難道你不願和我走嗎?你就甘願被那個狗皇帝作踐,那以前我們的誓言又算什麼?”
    最後一個字還未收尾,對方便抖落他的雙手,“什麼也不算,以後你就別來了,更不要說這樣的話。你不要命本宮無從過問,但本宮活得瀟灑,可不想受你連累。你若愛本宮,從此便消失在這大明後宮裏!”說畢良女漠然地轉身,步履匆匆地去赴皇上的聖約。
    “大不了往後我放棄音律,一心考取仕途,保你榮華富貴。”
    楊騰不知她有無聽見自己的話,反正連腳步也沒有停下。他知道良女變了,她變得愛慕虛榮,冷酷無情,但誰也沒有發現在她高昂起的頭顱上,鑲嵌的是一雙她極力控製,蓄滿淚水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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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娘娘受了杖責之刑。
    這件事成了紫禁城中路人皆知的笑談,那些早就視她為眼中釘的妃嬪們到處宣揚,弄得滿城風雨。楊騰也聽說了此事,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良女受罰,但他還是沒有打消帶她逃出皇宮的念頭,所以他明知道會被羞辱,卻仍是大膽地來到了騰沼殿。
    我一定會把你救出這火坑的。
    這算是誓言嗎?
    良女被打了五十大板,虛弱地趴在床上,終於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氣衝鬥牛,“本宮愛這地方愛得很,憑什麼出去?來人呐!把這個奴才趕出去。”
    前陣子,儲秀宮莫名換了新公公,專門負責**秀女們宮廷禮儀。
    楊騰一眼就認出他是那天在騰沼殿見到的那個前去降旨的黨公公。從他來的那天起,楊騰的男扮女裝就變得如履薄冰,他要他刺繡,裁衣,唱歌,跳舞,頂著盤子練走步,每一樣楊騰都做得生硬笨拙,畢竟他是個男人,再怎麼裝也會露出破綻。
    一天,他去茅房小解,出來的時候恰巧撞見立在門外的黨公公,他露出一口煙熏的黑牙朝楊騰詭異地笑,陰森瘮人。楊騰有些心虛,方才撒尿的時候習慣性地忘記了蹲下,可黨公公除了笑以外並未說什麼,他想或許是自己多慮了吧。
    楊騰從騰沼殿回來的下午,黨公公便陰陽怪氣地把楊騰單獨叫到了房間裏,示意他端起桌上的酒杯。
    這次,公公口中像念咒語一樣說的話徹底讓他萬劫不複,“是個有點姿色的女孩,隻是這太紮眼的女子都必須為劉娘娘而犧牲,這酒你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吧?”
    範宇臣在空氣中對他說:“別飲,千萬別飲!飲了我們就毫無機會了。”
    可楊騰竟像沒聽到一樣,愣愣地走過去,果斷地飲下毒酒,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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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裏有老太嬪過逝的時候,劉良女居然又見到了膽大包天混入皇宮的楊騰。
    正德皇帝毫不避諱喪葬的大忌,依舊披金戴銀和寵妃劉娘娘坐在花園中飲酒嬉戲。良女穿一身豔麗的戲裝,用水磨般的腔調唱著一段《西廂記》,那架勢那聲音和曾經的金嫣是一模一樣。這不由得令範宇臣更加堅信了她便是金嫣的信念,更主要的是,當日他和她近距離接觸的時候,發現他的手指上戴著一枚白色的鉑金戒指,那做工和款式明明是現代的產物。
    良女無意間一回眸,竟看見園子漏窗後身著僧袍的楊騰,即便他換了裝束,但十幾年的相觸,她對楊騰再熟悉不過了。良女猜到了,他定是買通了在太嬪喪禮中自由出入的誦經喇嘛,跟從他們的隊伍進來的。
    良女唱到動情之處,忽而狠狠地摔下了水袖。她看見了他。
    楊騰知曉她是惱自己入宮來,但這次他絕不會再冒失了,雖然這已經是一次極大的冒失。他明白自己已經給良女帶來了十足的風險。
    那天,他飲過毒酒後被人扔到了郊外的荒野中。可楊騰醒後,覺得耳孔癢癢的,他一挖拉出一張紙條,上麵寫到:“蛛絲已露,情非得已。與爾決然,望君靜好。”
    是良女的筆跡,他認得。
    他感覺不能再無動於衷了,楊騰心下忽然生出了一個想法。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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