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城第一，亦名揚玄泠乃至他國的青樓，名明珠閣。
    塵曲家聲名不下明珠閣，亦名揚玄泠的歡場叫玉人樓。
    此後在離城的半個月，塵曲要多逍遙有多逍遙。以考察玉人樓不足處為正當理由，輾轉將離城眾青樓勘探個遍。簾幕間叫一個豔福不淺，風月無邊。提衣下床又是正人君子，各歡場格調妓子優劣辯得是清清楚楚，有理有據。
    可明珠閣有何勝過玉人樓，除去建立年代久遠些，塵曲著實沒看出什麼端倪。
    莫非真是年代長短之別？
    某日塵曲難得地老實待在洛府，捧著老爺茶嚴肅思索。他統治下的玄泠如此迂腐？還是歡場樓閣美人似酒，年代愈久愈有韻味？
    “洛公子……”小黑看不下去了。洛公子是徹公子認定的家主，逛青樓自然沒問題，在自家歡場欺男霸女也沒問題，潛規則幾個頭牌亦是無妨……可徹公子的心思，這些年他這忠仆卻看得明白。徹公子的心思，也是不重要的麼？
    不是不管。他暗地裏給徹公子傳書信無數，陳詞洛公子“劣跡斑斑”。可徹公子唯一回的一張紙箋上唯有兩字：“隨他”。
    墨跡微枯。
    好好，縱洛公子行為管不得，長此下去弄虛了身子，虧了腎也是不好的嘛。
    “洛公子，屬下知玉人樓不及明珠閣之處。”
    “你說。”塵曲把茶杯一擱，曉有興致。這小黑真滑頭，知道不講，害他白白“辛勞”這些時日。
    “公子可知歡場名次排行，乃是眾青樓聯合，采訪離城上至八十下至八歲的所有男子而得出的全麵可靠之結果？”
    塵曲嘴角一抽，“當然知道。”
    “玉人樓名落第二，是因為樓中除去妓子……還有小倌。”
    塵曲懵逼。
    小黑循循善誘，“那便是了。”
    塵曲：是啥？
    “公子是否在玉人樓中見到小倌，卻從未在明珠閣見著賣身的男人？”誨人不倦。塵曲配合地點頭。廢話，前日他才召來玉人樓小倌的頭牌顧憐消遣。那位顧公子眉眼風流，氣質清麗，談吐見識皆廣闊豁達，叫塵曲當即要贖人。熟料顧憐一笑辭謝。
    塵曲與顧憐耳鬢廝磨，溫存幾許，終未做到最後那步。因塵曲憐惜——男人與其解語者間的惺惺惜情。至於其他小倌的身子，塵曲倒享用了幾個。別說，滋味真夠銷魂。
    反正他男女不忌。人人平等不是麼？
    “參與采訪的人皆覺玉人樓可與明珠閣比肩，又皆道男女雙開太不厚道專業，不如明珠閣隻有女子來得有操守。”
    塵曲：……哦。
    原來如此……啊……
    當今的歡場要不要這麼有操守……
    ·
    當下，塵曲很有操守地摔茶入玉人樓，尋歡——不，找美人……純談天。
    老板命令自然優先服從。不消片刻，顧憐便被喚到塵曲的房間。見是有過一日親密又談得甚歡的人，穿著寬袍的顧憐一愣，後輕笑著斟茶一杯遞向塵曲，姿態自有番清颯。
    塵曲推開茶盞，玩笑著抱住顧憐腰身。此人莫名給人磊落之感，若在江湖中。
    “顧憐為何在此地？上回你可沒說。”
    “不想離開，也無處可去，所以在此。”顧憐持著被塵曲拒絕的茶杯，隨意地飲了口。“我並未賣身，不過說好每月客人的打賞分一半給樓裏，鴇母給我留一間房。”
    “客人？”“合我眼緣便接，不合眼緣便辭，無人迫我。”“那我這般呢？”塵曲嬉皮笑臉地接道。
    顧憐一笑，“公子當然合極了眼緣。”
    塵曲心神微蕩。縱然不會有進一步舉動，可同顧憐這等男子親密調戲也是讓人開懷的趣事。當即把懷中人攬坐在腿上，在其喉結處輕輕一吻。
    “嗬，公子真有趣。”沒有感受到任何動作，顧憐卻已經從坐他懷裏變成站他麵前。“在下好久沒有練過劍。今日興致忽起，公子可要一觀？”
    “好！”塵曲撫掌叫好。
    顧憐解開腰帶作白練執在掌中，任其一端垂落。外袍散開，他笑笑地朝塵曲一揖，從容瀟灑。
    赤裸的足尖點在地毯暗花上，顧憐開始舞“劍”。垂落的白練飄飄，柔美無比地縈繞周身，卻迅疾帶起殘影縷縷。一招一式，行雲流水。恍然似舞之蹈之，又分明挾著孤身執轡的劍客俠氣。
    酣暢時，顧憐手腕一翻。分明是個挽劍花的動作。長練一瞬繃直似利劍，霎時褶皺攏起複散，若千重花開謝。
    而後，白練猛然回縮入顧憐掌中。掌心向下，五指微握。修身而立，似收劍橫執劍鞘。
    “如何？”

    作者閑話：

    反正這兩個……算了，小生躺倒就好_(：зゝ∠)_
    下一章就抓包_(：зゝ∠)_
    真開心~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