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帝花出戰 第十九章樵夫砍樹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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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散開顯露出來的梓傑小築很是樸素,沒有亭台樓閣,沒有碧樹繁花,隻有一個小院子,四外圈的柵欄是樹枝條做的。這裏的空氣很是清新,呼吸香甜,木屋不大,拾掇地很幹淨,倒不像是修行之人的居所,反倒像是凡間的俗子生活的地方。
仆子顫微著手掌推開木門,候在門口,等到五人進入,就關了門,他則是佝僂著身軀原路出了小院。
待老仆人出了小道,原先散出了小路的綠竹林又動了起來,直至將小路掩住,密密麻麻,將小院團團裹住。
屋子裏的擺設很是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對過放著,桌子上一套茶具是白瓷色。
靠窗的是一張木床,棉麻的床鋪上,一個身材強壯的男人閉著眼睛躺在上麵,額頭上還有些汗。
床邊一個身穿潔白長衫的雋逸男子,一手端著藥碗,就那麼站著,一言不發,麵色有些難看。
“楊師弟,這藥,你今日喝是不喝?”
床上躺著的男人,正是楊恒。閉著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僵硬的輪廓軟了下來,哼哼道:“師兄,我這手臂骨頭還沒長好,你……你不嫌棄的話,喂我吧?”說著就要動彈綁著繃帶的胳膊,隻動了一下就疼得臉紅耳赤。
“別動。”柳楓皺著好看的眉,話也不說,坐在床邊,舀了一勺藥汁,一次一次,將湯匙湊到楊恒嘴邊,喂了下去。“你那手臂若是明日還不好,日後也別好了。”
“咳咳,什麼?師兄,你你你,你這是何意?”楊恒嗆了一口藥,嘴邊脖頸上都是藥汁,柳楓眼皮子也不抬,依舊喂著藥。
“沒什麼意思,楊師弟你是真把我當成傻子了。這傷雖說是重,但孔師叔救治及時,陽師叔給的丹藥又是上乘的,更不用說師父他用“塑元草“熬藥為你鞏固根基,這麼多天過去了,你沒理由不痊愈。”柳楓撩了一把湊到前身的長發,將其攏到身後。“別以為我不清楚,你每晚都趁我不在,自己將手臂剛長好的骨頭震碎。若是你自己都不珍視自己的身子,師父派我前來照顧也是無用。”
“你若真嫌棄兩條手臂,我倒是可以幫你一把,摘了它們,不費事的。”
“你,都知道了。”楊恒哭笑一聲,看向柳楓的眼睛眨了眨,頗為不好意思。“會好的,明日就好,明日就痊愈。”這樣,就再也沒理由留下你,陪在我身邊。
“如此,最好。”柳楓將見了底的藥碗收走,放置在木桌上,踩著步子,越過一臉尷尬不知眼睛該往哪看的的五個少年,出了門。
氣氛有些沉悶,有些詭異。還是趙玉衡先來的口。“楊師兄,我等是初試那日師兄救下的新生,聽聞孔院院長說師兄近日來身體恢複地可以見生人,這才來探望。”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露,既明確了此次前來的目的,又解釋了為何過了這般久時日才來看望救命恩人。
五人齊齊一抱拳,深鞠一躬,齊聲道:“多謝楊師兄當日救命之恩!”
楊恒一個挺身坐了起來,強健的身體使得木床嘎吱嘎吱出了聲響。“五位師弟快快起身,當日之事,是職責所在,不必在意。”吊著繃帶的兩胳膊倒是顯得有些滑稽。
“師兄,我張天寶這輩子沒真正服過幾個,你算是第一個。”撲通一聲,小胖子抹著眼淚跪了下去。
那日他雖是不醒人世,但醒後也聽可人說了,楊恒是如何拚命的,他張天寶已經想了好幾天了,見到楊恒,一定要先給他磕一個!
“使不得!”楊恒晃蕩著繃帶手臂,困難地將張天寶這身肉扶了起身,也不知是疼的還是累的,弄得滿頭大汗。“你若真是覺得過意不去,就好好修行,做一個人上人,保護好你要保護好的人。”
見張天寶這一個開始就跪了,趙玉衡和榮氏兄弟可就受不了了,一個個開始哭鼻子抹眼淚,圍在了楊恒身邊,哭天喊地地道謝與慚愧。
徐鴻誌砸吧砸吧嘴,站在了一旁,等著趙玉衡什麼時候完事。
十方真則是動作不明顯的朝楊恒鞠了一次折身躬,停了七息,再次折身,一連反複三次。這是他們枯蠻一族獨有的致謝大禮,行了此禮,就代表行禮人向先祖發了族誓,日後若受禮人有了什麼危險,搭上性命也要在所不惜。不然,死後身不可入族塚,魂不可受族後香火。
這一切,閑著的徐鴻誌看見了,但是他沒說什麼,或許是不懂其中真意。
進了屋子,十方真就開始打量屋子裏的擺設和物件,倒是沒什麼吸引人的,除了掛在正廳牆壁上的一幅畫。
那畫以動物的骨頭作畫軸,畫紙看似普通,卻是散發一陣一陣淡淡的香氣,聞得久了,還會有種飄飄欲仙之感。
“月星上的東西?”
什麼?
腦海中,謹小孩兒的聲音回蕩。月星,你在說什麼?
“那娘們什麼時候下來的……娘親最不喜歡她了,總說她是小賤人,小婊子……”
所以說,小老弟你到底是在說什麼?
十方真有種抓狂之感。謹小孩兒自從上次通靈閣發神威將書架上所有功法全部背誦下來,耗費過多靈力散了形體之後,便一直陷入沉睡,這還是第一回醒過來,誰知道剛醒過來就說瘋話。
十方謹醒過來絕對是個好事,這幾日十方真一直沒搭理金甲人授他功法的引誘,就怕受騙練了被改動的功法走火入魔。這下好了,有了謹小孩兒的相助,金甲若是敢耍花招,十方真也不至於被糊弄而不自知。
“爹,你看這畫,看到了啥?”
啥,有什麼玄機嗎,?這幅畫上,一眼看去,不過是樹林中一樵夫砍樹啊。
“不不不,等會兒若是有人問你看到了什麼,你就說……”
十方真的臉別別扭扭有些怪異,一雙眼睛一會兒看看樵夫砍樹圖,一會兒使勁眨巴,似是想要換掉自己的眼睛似的。
“你看到了什麼?”
嗯?一回身,卻發現楊恒抱著胳膊就站在他身邊,也盯著畫兒看。而其他四人則是一字排開在二人身後,麵色不解,同樣看著那牆上的樵夫砍樹圖。
“我,我看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一個……咳咳,是一個鳳冠霞帔的女子,身後是一輪巨大的月亮,這女子看不清臉,她好像在哭……”十方真照著謹小孩兒之前告訴他的,一字一句斷斷續續往下說,眼看著樵夫砍樹圖硬說是美人明月圖扒瞎話。
沒人注意到,十方真說這番話之時,那牆壁上的畫兒,骨軸上十條紋後麵緊跟著,隱晦地裂了一道紋兒,那紋路不是前十條固定的長度,而是,忽寬忽窄,忽明忽暗,忽長忽短,很不穩定。
十方真的脖子上白玉隱晦地閃了閃光芒,那骨軸上原本不穩定的第十一道裂紋,一下子定住了形態,與前十條無異。
骨軸上的裂紋,實際上是一種來自畫兒的認同。
楊恒越聽越震驚,越聽心髒跳得越快。這畫來自他的師父,帝花學院校長,當今通靈大貫山脈的主子——越嵐大掌教。
“恒兒,好好看這幅畫,何時你看出了不一樣,就對著畫說你看到的。帝花,這一屆若是再沒有資格,就完了……”那是楊恒第一次,看見師父嚴肅老態的樣子。
接下來,楊恒與他們五人說了一會兒,便借故身體不適。
五人十分識趣告了辭。
這次前去千台峰,不僅謝了救命之恩,更是因為楊恒師兄的身份,五人受了不少修行上的指點,而且每人都得了一兩件楊恒送的見麵禮。
他們雖然也送了楊恒禮物,但身份和修為在那擺著,楊恒怎麼也不會占了師弟的便宜,因此送出的禮物,他自己都有些肉痛。
不過想到今日的意外收獲,他就有些興奮。“師父,這小子看來就是師祖所說的運子!如此,這一屆的三一爭霸,我們帝花,有望啊!”
同樣的樵夫砍樹圖,在三一大界不下千萬,但是能看出其他說法的人,不過十人,有的是“碧樹藏蓮”,有的是“金玉白兔”……如今加上了十方真的“美人明月”,便是十一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稱號——運子。隻有擁有運子的學院,才有資格參加明麵上三一大賽之後各界暗地裏舉行的“三一爭霸”!這,才是重頭戲。
原本,這一屆的三一爭霸運子人數已滿,人數為十,十個學院爭霸排位,根據最終排位劃分各方黑暗中的勢力範圍。
如今,多了一人!
而每一屆的運子人數都是固定的,僅十。
故而,這十一人中,必有一假。
當然了,假的自然就是扒瞎話的十方真。
倒不是說他說出的“美人明月”是假的,不然那骨軸不會裂紋去認同他。而是,這畫的門道,被也不知是什麼來曆的謹小孩兒識破了,由十方真的嘴裏說了出來,就通過了運子測試。
這些,十方真並不知道,謹小孩兒也沒告訴他,說得含糊,十方真也沒有細問,也沒太放在心上,這導致後來三一爭霸將近越嵐綁著他讓他去比賽,他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能弱弱地問一句。
“親,咋滴了?”
回了十九峰,他們可是一點都不閑著,方小玉正操著鞭子等著他們呢。
“兄弟們,天寶我這就回去伺候院長了啊,各位,保重!”張天寶很不義氣地踏著紙鳶,飛回了二十峰。
留下了傻了眼的榮氏兄弟,趙玉衡及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的徐鴻誌,還有看上去麵目平靜其實心裏麵波濤洶湧的十方真。
“徐師兄,請你下去!”趙玉衡臉色難看極了,用了力氣將徐鴻誌扯開,推倒在地上趴著。
“玉衡,人心都是肉長的,別推開我。”說完,徐鴻誌再次樹袋熊一樣掛上了趙玉衡,把頭就那麼擱在趙玉衡的脖頸上。
趙玉衡撇了撇嘴,沒有拒絕。
“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有一日,他再不纏著你了,你可會開心?”
想起楊恒私下裏跟他說的話,趙玉衡心裏一陣複雜。想著想著,也就不冷言冷語加以拒絕了。
“啪!”
方小玉一甩鞭子,凶神惡煞的說道:“小崽子們,聽說陽修院的師兄弟們新煉了一批丹藥,給我去!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給老子弄回來!一人最少十顆,少了十顆,就等著挨鞭子吧。”
“是!”
又要去騙人了……好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