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陌上誰家少年郎 48、琴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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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雅間裏,沈奕剛一露麵,屋裏逐一落座的四位姑娘馬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行禮,其中,君可悅姑娘更是毫不避諱地主動走出來,恭迎沈奕進屋。
“公子爺,您可總算是來了,真是讓我們好等啊……”手裏潔白如雪的手絹遮擋在嘴邊,堪堪擋住小半張臉,盈盈一笑,眼波流轉,風情萬種。
沈奕嘴角掛著笑,眉眼間一派風流,翩翩貴公子的氣度表露無疑。
一群鶯鶯燕燕笑著鬧著,圍過來堵著沈奕,慶格爾泰臉色鐵青,心裏老大不樂意,但見沈奕一派和顏悅色的樣子,又不好發作,一個人撿了角落裏的僻靜座位坐下,暗自生悶氣。
“公子爺,新年快樂……”
吉祥話一說出口,屋裏的氣氛瞬間和樂了許多,眾人頓時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其樂融融地攀談起來。
沈奕還是那副未語人先笑的風流模樣,再加上他人長得好,眉清目秀,哪怕不說話,舉手投足之間也盡是翩翩貴公子的風流氣度,很容易俘獲這些春心萌動的二八少女們。
“公子爺,秦箏姐姐好不容易尋得良人,準備托付終身,您身為主子爺,可不能沒點表示啊?”
“這是自然。”
沈奕一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這一年多以來,媚香閣的生意蒸蒸日上,給他賺了不少銀子,雖然後來開挖水渠和修建西湖長堤用去不少,但架不住還有申王殿下的傾力輔助,如今的樓外樓顯然是已經逐漸步入了正軌,所以才能讓司空爍如此肆無忌憚,花錢大手大腳,毫不吝惜。再加上有慶格爾泰這個並不顯山露水的土豪在旁幫襯,畢竟是北國遊商嘛,天南地北,四處闖蕩,手裏更是不可能少了銀錢傍身。慶格爾泰有錢,沈奕是知道的,但到底是家財萬貫,還是富可敵國,沈奕就不太清楚了。而眼下,慶格爾泰則是巴不得能不分晝夜都跟沈奕膩在一起,厚著臉皮死纏爛打,吃住都賴在沈府,除了去現場監督工程進度,偶爾打賞下工人,收買人心,也沒有了別的開銷用度,慶格爾泰倒也大方,手下商隊倒賣貨物賺來的全部銀兩,毫不藏私,一並上交給沈奕。彼時,沈奕正忙著四處撈錢填補工程的尾款,難得慶格爾泰肯出手相助,當然是喜不自勝,等到年底工程完結,核算總賬,才讓他大吃一驚。慶格爾泰每次給的都不多,幾百兩一筆,最多也就千八百兩,但耐不住集腋成裘,積少成多,林林總總地加起來,嚇了沈奕一跳,沒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花掉了慶格爾泰好大一筆錢,沈奕拿著賬本,不免心有愧疚。這一年多下來,慶格爾泰幫了自己不少,勞心勞力不說,還倒賠進去那麼多銀錢,而自己,雖不是賺得盆滿缽滿,但到底是得了不少申王殿下的暗中補貼,一起一落之下,居然小有盈餘,這麼兩相對比,就更讓沈奕不好意思了。慶格爾泰辛苦了一整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沈奕想著,趁過年這喜慶日子,好好吃頓飯,自己也能借花獻佛,向這個豪爽的朋友表示感謝之意,故而慶格爾泰死皮賴臉地纏著要跟來,沈奕也沒多猶豫,很爽快地答應了。
萬花叢中,沈奕帶著滿臉如春風般和煦的微笑,招呼應酬,對答如流,遊刃有餘,哄得幾個小姑娘心花怒放,銀鈴兒般的笑聲不時在房間內響起。
慶格爾泰冷眼看著沈奕跟幾個小姑娘們談笑風生,臉色也跟著不斷陰沉,滿心憋火,自顧自地低頭喝悶酒,有些後悔跟上來了,眼不見為淨,自己幹嘛自找苦吃,上趕著找罪受啊!
沈奕一直分神關注著慶格爾泰的動靜,見對方情緒越來越低落,喝酒也仿佛是為了借酒消愁一般,不得不親自走過去,拉了慶格爾泰入席。
一開始,慶格爾泰還板著臉,一副老大不樂意的別扭模樣,眉頭皺得死緊,可轉頭一對上沈奕含笑的雙眼,又不禁心軟了,不論何時,他總歸是舍不得忤逆沈奕的,也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