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陌上誰家少年郎 38、樹立威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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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不明所以,一頭霧水地離開了,雖然滿心疑惑,但他還是很好地執行了沈奕的要求,在向州城的城門外立了一根又粗又長的木頭,當時就有百姓止不住好奇地圍觀,並且小聲地竊竊私語,說什麼的都有,為了更好的施行沈奕的方針,驚蟄也不隱瞞,當即大聲地向圍觀群眾表示:“各位鄉親,各位父老,請靜一靜,聽我一言。我們家公子,也就是新來的沈大人說了,不管男女老少,隻要有人能將這跟木頭搬到知府大人的衙門口,就可以得到十金的賞賜,真金白銀,當即兌現,童叟無欺……”
驚蟄本身並沒有讀過什麼書,雖然勉強認得幾個字,但也不是什麼學富五車的人,好在他記憶力超群,能將沈奕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轉述出來,也算有本事的了。
圍觀的百姓們當即就震驚了,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紛紛表示不相信。開玩笑,搬一根木頭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哪怕這跟木頭又粗又長又重的,但也不值十金啊?費一點兒小功夫,就能得到這麼大的賞賜,又不是天下掉餡餅,哪兒來的這等好事。向州城的老百姓們覺得太奇怪了,搞不清楚新來的沈大人葫蘆裏埋得什麼藥,彼此麵麵相覷一番,都不敢輕舉妄動。
一天過去了,竟沒有一個人嚐試。
見沈奕的方法沒有奏效,吳淩不禁急得牙疼上火,一大早就跑到沈奕府上,碎碎念開來:“沈大人,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
“加十金。”
“啊?”吳淩傻眼了:“沈大人的意思是?”
“派人傳出消息,賞賜再加十金。”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沈奕堅信,老百姓們不為所動,是因為自己開出的賞賜還不夠優厚,隻要自己一直不斷往上加碼,總能等到那個願意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吳大人還請稍安勿躁,這事急不得……”
都火燒眉毛了,沈奕竟然還有心情品茶賞花,吳淩由衷佩服沈奕的臨危不懼。
“若是今天還沒有人行動呢?”
“明天再加十金。”沈奕立場堅決,反正他有的是錢,媚香閣現在已經差不多步上正軌了,每天都有一大筆不菲的固定收入,能保證沈奕花錢如流水的奢侈生活,也讓他揮霍起來,更加底氣十足。“一天十金,按照這個規律,不斷往上加碼,加到有人心動,按耐不住出手為止!”
吳淩無話可說,真不愧是京都來的世家公子,人比人,氣死人,吳淩滿心憤慨,氣呼呼地走了。
向州城有了這樣的奇景,城門外立著一根又粗又長的木頭,往來的商客都會好奇地詢問兩句,得到結果之後,又是一笑而過,大家都沒當一回事,也不相信沈大人真的會因為搬運這跟木頭而支付豐厚的賞賜,甚至,還有人暗自嘲笑沈奕,說他不過是鬧著玩兒而已。
慶格爾泰也聽聞了這件事,大為好奇,私下追問了好幾次,沈奕始終不肯正麵回答,隻要求他稍安勿躁,靜觀事態的發展。
一直到第十日,有一個獵戶進城來倒賣貨物,聽說了沈奕城門立柱的事,他為人憨傻,也沒做他想,一聽說搬運這根木頭到知府縣衙,就能得到百金的賞賜,對於尋常人家來說,這可是一大筆橫財了,當即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不顧眾人的勸阻,將木頭搬到了目的地。
沈奕聽說了這個消息,立即趕到了縣衙,吳淩已經早早等候在門口了,不出沈奕所料,縣衙門外聚集了一大批看熱鬧的人群,裏三層,外三層,將整個縣衙圍了個水泄不通。
驚蟄奉命保護沈奕,高聲呼喊了好幾次,才勉強擠出了一跳通路來,就連慶格爾泰都沒閑著,親自上陣,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麵,給沈奕開路。
即便差點兒被擠成肉餅,沈奕依然麵不改色,舉手投足間,都是翩翩貴公子的瀟灑風度:“這位壯士辛苦了!來人啊!賞百金!”
圍觀群眾一片嘩然。誰都沒有想到,沈奕竟然會真的賞賜百金,很多人都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來的,這一下更是羨慕嫉妒恨了。
“多謝沈大人賞賜。”
沈奕趁熱打鐵,開始給自己招工:“這位壯士,向州城最近在計劃一個開挖水渠的工程,正缺勞動力,若是時間充裕,何不來給官府幫工?既能掙錢養家,待水渠建成之後,又能灌溉農田,惠利百姓,何樂而不為啊?”
“沈大人要開挖水渠?”獵戶憨厚地笑了:“那個,俺不是很明白。”
“有專門的工匠,不用擔心,按吩咐做工就行。”
“那怎麼算工錢呢?”
“榜文上不是寫了嗎?”沈奕耐著性子,一五一十地解釋道:“每日五十文錢,包兩頓飯食,菜色依照當季而定,但保證每天都有肉。”
“好,算俺一個。”
搞定了第一個幫工,沈奕終於鬆了口氣:“口說無憑,立字為據。”
“不用了,沈大人說話算話的,俺們都知道。”
沈奕聞言開懷大笑,有了這句話,他日後治理向州城會更加如魚得水。
“沈大人,再加俺一個……”
“還有俺和俺兄弟!”
“沈大人,還有我!”
“別忘了我!”
一時間,周圍一片響應之聲,絡繹不絕。
“各位請先靜一靜,依次排隊,到吳大人那兒報名。各位鄉親信任我沈某,沈某也定不會讓各位鄉親失望,口說無憑,咱們立字為據,每月的十五號統一結算工錢,絕不拖欠。”
底下一片應和聲,都是誇讚沈大人的。
沈奕笑而不語,向已經看呆了的吳淩使了一個眼色,悄悄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