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陌上誰家少年郎 20、對對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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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漫長無聊的等待時間,好不容易挨到日暮西斜,規定時間已過,前去狩獵的諸位王爺們才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成堆成堆的獵物,看樣子,收獲頗豐。
當今天子笑彎了眉眼,親自走下高台來迎接,見整個狩獵場的駿馬紛紛疾馳而過,心情大好,大聲吟出了一句上聯:“風吹馬尾千條線。”
領頭在前的青年一身錦衣華服,裝飾繁瑣,意氣風發,聞言,一個瀟灑地翻身下馬,得意洋洋地對出了一句下聯:“雨打羊毛一片氈。”
不用說,敢搶在諸位天之驕子的王爺們麵前,先聲奪人,就憑這番自認為高人一等的氣度,除了太子爺司空燁之外,不做它想。
其實說實話,單就文字結構,或者比喻方式來講,對仗都還勉強算是工整,但就是一點不好,立意不高,用語也很瑣碎,形象更是不雅,與天家氣度並不符。果不其然,當今天子聽後並沒有展顏,反而一臉不悅,眉頭緊皺,可見也是不滿意的。
“炬兒,你來對一個!”
天之驕子中年齡最小的一位王爺,簡王司空炬?沈奕好奇地多看了一眼。是個貌不驚人的普通少年郎,不過相比身材纖細高挑的司空爍,年紀更小的司空炬反而更加健壯,甚至可以說,在一眾王爺當中,司空炬的體格都算是最高大結實的一個。慶格爾泰曾經提過,簡王的生母乃海東聖國派來和親的公主,由此可見,簡王的異族血統,也是他能夠鶴立雞群的原因。
“君父,兒臣不知。”一本正經,直來直往的性格也很可愛,不知道為什麼,沈奕突然對這位素未謀麵的王爺產生了一絲好感。
“燦兒你呢?”
肅王突然被點名,有心想要在文武大臣麵前表現一番,但情急之下,實在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句子來,隻能憋紅了臉站在原地。
當今天子歎了口氣,轉而盯著自己最富文采的兒子:“爍兒……”
司空爍本來是有個想法的,不過前麵太子爺已經開口對了句,後來的不管是王兄,還是王弟,都沒能成功對出對子,要是他開口了,這簡直是硬生生的打臉,以司空爍一貫隱藏實力,不爭不搶的性格,此時也絕對不會爭當這個出頭鳥。
“兒臣愚昧,請君父恕罪。”
當今天子一臉失望,剛才的好心情也瞬間消失了,剛想拂袖離開,眼光一轉,突然看到了一直默默呆在人群角落裏充當背景牆的沈奕,瞬間來了興致,開口提問道:“沈家三公子,你來吧。”
沈奕都快哭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有自己什麼事兒啊?真是躺著都中槍。不過,太子爺可是對了句的,就算有些欠妥,但人家是儲君,天子縱有失望之情,也不會怪罪,而三位王爺更是深受恩寵,可以坦誠地說不知道,反正也無傷大雅,倒是自己這個落魄家族的庶出子,如履薄冰,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成為天子泄憤的出氣筒。
保險起見,沈奕還是規規矩矩地對了一個下聯:“回陛下的話,依草民之淺見,不妨用,日照龍鱗萬點金。”
天子這才展顏一笑,讚不絕口,高興之下還大方地厚賞了沈奕一番。
沈奕心裏偷著樂,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聽前方的太子殿下突然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沈家公子?可是沈國公的後人?”
沈奕有預感,被太子爺給盯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回太子爺的話,正是。”
司空燁皮笑肉不笑,轉而對上肅王,調侃道:“對了,二王弟,你新收的伴讀不也是沈家的公子嗎?可否也是這般才思敏捷,文采風流?”
肅王司空燦漲紅了臉,一言不發,似乎也是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