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嬤嬤，麻煩你再重新做一份，我一會兒帶著去見申王殿下。”
    蕭嬤嬤點頭應下了。
    一旁正吃得滿頭大汗的慶格爾泰聽聞，頓時沒了吃東西的興致，默默放下了筷子，眉頭緊皺，很不放心地問道：“申王，司空爍？”
    沈奕點頭，沒想到，慶格爾泰作為一個北國的遊商，懂的東西還挺多的。對他們祁國的諸位王爺這麼了解，不會是另有所圖吧？
    慶格爾泰的神色愈發凝重：“奕兒，你沒事兒幹嘛去見司空爍啊？”
    “我缺錢。”沈奕直言不諱，絲毫沒有半分手頭拮據的羞愧感。他這種做法，簡單概括，可以稱之為傍大款。不過形勢比人強，沈奕不得不低頭，他現在無權無勢，要是還不能想辦法多掙點兒錢，未來前途堪憂！
    “你缺錢可以跟我說啊？幹嘛去找司空爍……”慶格爾泰的語氣很委屈，他甚至還一廂情願的以為，自己跟沈奕的交情足夠了，居然連最基本的幫襯照顧都做不到，真是令人無能為力的差距。
    “我缺錢幹嘛要跟你說？”沈奕想想都覺得好笑：“學成文武藝，賣於帝王家。申王殿下貴為王爺，又是天家血脈，奇貨可居……算了，跟你說也說不明白。”
    慶格爾泰都快氣出內傷來了。他是不太明白沈奕口中的什麼“學成文武藝，賣於帝王家”，但他周遊列國，對於申王司空爍的名聲，早就有所耳聞，這人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傳說中還男女通吃，喜好那些長相乖巧清秀的少男少女，越想越覺得擔憂，慶格爾泰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生怕沈奕一不小心就吃了虧。
    “奕兒，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差多少錢，我給……”
    “你？”不是沈奕看不起慶格爾泰，而是憑他們倆的交情，萍水相逢，也沒必要做到這一步。更何況，君子之交淡如水，很多單純美好的感情，沾染上金錢和利益就完全變質了，沈奕不想貿然去賭。
    “奕兒，別小看我，你要多少錢，我都能……”
    口氣還不小。可惜，沈奕根本就沒想過讓慶格爾泰出手。這件事，沈奕也有自己的考量，如果單單是缺錢，他用不著去故意攀高枝，大可直接開口找沈澤林要，隻要是腦經活絡的人，聽了沈奕的那些生財之道，不可能不心動。但沈奕更明白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很多時候，財富和權利都是息息相關的，衣食住行皆乃民生大計，未免做大之後有人眼紅背地裏使小絆子，必須一開始就找一個背景勢力雄厚的合作夥伴，而在祁國，真正的強龍除了天家之外，不會有第二人選。想當然了，當今天子是不可能跟沈奕有所接觸的，所以，沈奕才退而求其次，選擇了三位王爺中唯一涉獵商業的申王。
    申王此人，沈奕不是很了解，慶格爾泰好不容易得了一個表現的機會，見沈奕感興趣，馬上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起來，手舞足蹈地侃侃而談：“聽聞，申王殿下的生母韋賢妃乃宮女出身，早前伺候過喬貴妃，深受信賴。眾所周知，喬貴妃溫婉可人，善解人意，可惜膝下並沒有誕下皇子，隻有一個女兒，即長平公主司空煙，此女品貌皆肖似其母，備受你們天子的喜愛。”
    沈奕對天翻了個白眼，有些昏昏欲睡，忍不住開口提醒道：“說重點！”
    “這事兒說來話長……”沈奕懶得再聽慶格爾泰廢話了，轉身就準備走，卻被一把拉住：“好啦好啦，我長話短說。鄭貴妃奕兒知道吧？”
    沈奕點點頭，他當然知道了。鄭貴妃可是以青樓名妓的身份，破格入宮的，當年還曾引起軒然大波，奈何天子心意已決，執意要將美人納入後宮，文武百官也沒辦法。鄭貴妃其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處事更是八麵玲瓏，長袖善舞，入宮之後，深受天子恩寵，在後宮混得風生水起，如魚得水，不久之後便誕下麟兒，這便是肅王司空燦，也是他二哥好不容易才攀上的高枝。
    “鄭貴妃獨寵後宮之前，一直是喬貴妃力壓群芳，喬貴妃可是正統的世家大族出身，母族可是你們京城八大家族中數一數二的大家族顧家……”說這話時，慶格爾泰還小心翼翼地看了沈奕一眼，生怕對方生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麵前這位芝蘭玉樹的少年郎也是八大家族出身。
    “你看著我幹嘛？繼續說！”
    “據傳，當年因為喬、鄭兩位貴妃爭寵，後入宮的鄭貴妃母憑子貴，平白壓了喬貴妃一頭，喬貴妃心有不服，奈何肚子不爭氣，沒辦法，隻能將自己的心腹丫鬟引薦給天子，一夜恩寵，最後誕下了天家血脈，這便是申王司空爍。”
    好狗血的戲碼，沈奕自己都被雷得不輕。
    最是無情帝王家，後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兒，天子風流多情，但絕對不會長情，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的場景，在曆史上反複重演，早已屢見不鮮。
    “申王從出生後便被養在喬貴妃名下，跟長平公主一起長大，聽聞感情不錯，而他的生母最後也被封了一個韋賢妃，在後宮之中勉強算是有了一席之地。”
    沈奕若有所思。如此坎坷的出身，怪不得都說申王從小性格軟弱，膽小怕事，貪生怕死，如此看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奕兒，你可別被這人故意經營出來的表像給騙了。”慶格爾泰生怕沈奕會吃虧，雖然之前跟申王司空爍之前沒有過接觸，但此人絕對不像他表現出的那般單純無害，不然，後宮那般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又沒生母的庇護，不可能安然長大。
    沈奕聽過也就算了，根本沒往心裏去，他並不明白慶格爾泰的良苦用心，直到真正跟申王司空爍見了麵，他才不得不佩服慶格爾泰的先見之明。
    這人確實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