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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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承宮內一半蕭瑟一半榮光,沈清得了昭榮的封號,可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前來慶賀的妃嬪都是走場麵。對於文婕妤的無望之災,也都沒有什麼表示。
熱鬧了一天,終於安靜下來,沈清走出屋子,看著東偏殿靜悄悄,暗暗的一個燭影,沈清長歎一聲,這文惠瑩從進宮就一直積極鑽營,可是一無家世,二無子嗣,也不得皇上寵愛,光有心是不行的。
身旁的侍女紅兒說:“小主,你身子剛好,進去吧。”
沈清回到房中,紅兒將煮好的藥端來,“小主,我聽敬事房說皇上特意囑咐,再過半個月就把您的牌子掛上,小主您的好日子快來了。”
沈清笑笑,也不言語,心裏總有些不安。那日太醫說她流產,可沈清的母親出身醫藥世家,自幼粗通些藥理,她自己清楚,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可那太醫膽敢當著皇上、皇後的麵說她懷孕了,這背後是誰指使的,再清楚不過。
沈清雖然不喜歡參與宮中爭鬥,可這宮中爭鬥卻從未放過她。思前想後,太後力量太大,就算盡忠,也輪不到她,可皇後勢單力薄,自己都朝不保夕,何況他人。沈清思量再三,選擇閉口不言,對於文惠瑩,沈清既不覺得抱歉,更不覺得愧疚,求仁得仁。大家都想活,可誰能活得下去,那是要看本事的。
沈清剪著燭芯,想中卻想著獨孤婉,那樣冰清玉潔的美人卻被迫參與這樣肮髒的宮廷鬥爭,受著那樣委屈,心裏很是不忍。那日顏貴人事發,她去看望獨孤婉,見其神色淒楚,心裏氣不過,不知不覺去了桐禧宮,那時候顏貴人還沒去冷宮。
她親眼看見嫻妃娘娘身邊的小文進了顏貴人的宮中,想來嫻妃和整個事情脫不了幹係,她是二子之母,太子未封,要是婉生下皇子,憑著獨孤家的權勢,那可不一定了。
鳳安殿內,德嬪陪著皇後在院中賞花。院中點著燭,照著千嬌百媚的花朵有些邪魅。
皇後問:“那邊都安排好了?”
德嬪霍洺說:“是,臣妾已經關照過了,文答應的例銀、用度一律按婕妤製。”
皇後“嗯”了一聲,霍洺看著皇後沒什麼表情的臉,狠狠心說道:“娘娘,臣妾想替文答應求個情。被貶為答應,在宮中日子可比侍女還難過啊。她也沒有大錯,說她設計打掉沈昭榮的孩子,本就是。。。”
皇後抬頭看著霍洺,黑色的眸子深不可測,霍洺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皇後進了殿,摒去眾人,說:“文答應是可憐,可她不擔著,你肚子裏的孩子就保不住。好在沈昭榮是個識趣的,什麼也沒說。此事不可再起波瀾。”
霍洺跪下說:“娘娘,請讓臣妾再去見文答應一麵。有些事情我想和她說清楚。”
皇後看著霍洺,“不必,等日子足了,她自然會知道。”
霍洺唯有稱“是”。
半個月後,皇上招見沈清。沈清還是像往常一樣,淡淡的,不多話,眉宇間有種恬淡之美。
顏貴人燒死一案以意外結案,不過借此事,孤獨令知道是林貴人檢舉的淑嬪,心裏對大將軍林洪產生了不滿。
惠瑩禁閉在宮中,吃穿用度倒也和往常無異,翠盞還是留在她身邊伺候。霍洺時不時來看望她,很快惠瑩就察覺到霍洺有孕了。惠瑩現在唯有大把的時光,慢慢想,前後一聯係,有些事情竟然也想清楚了。
惠瑩天天盼著日出,盼著日落,竟然也過了一年,霍洺生下一女,取名靜。
這天霍洺來看惠瑩,剛出月子,一臉的幸福。惠瑩看著霍洺,說:“姐姐,有些事情我想問問你。”
然後,惠瑩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霍洺。霍洺舉報顏貴人用浣花草毒害淑嬪,算算日子,恐怕那時候就已經有孕了,整個局也許就是霍洺為保孩子設下的。顏貴人燒死冷宮,恐怕也和霍洺脫不了關係,當日霍洺讓我幫忙,是想讓我幫著林貴人打擊淑嬪。我太著急了,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霍洺臉色變得慘白,想了一會說:“妹妹,我。。。”
惠瑩笑笑,拉起霍洺的手:“姐姐,我不怪你,這事情是我自己沒做好。”
霍洺說:“妹妹,顏貴人燒死一事,和我無關啊。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你想,就在你要查出真相的時候,突然沈昭榮就出事了,哪有這麼巧的事。”
惠瑩一愣:“這裏麵是個局中局,會不會是皇。。。”
霍洺趕緊打斷:“妹妹,別傻了,不是的。”
惠瑩想想,跪了下來。霍洺趕緊扶起,“妹妹,你這是做什麼?”
惠瑩不起,堅定地說:“姐姐,請姐姐轉告皇後,我願意一心一意侍奉皇後娘娘,凡事唯皇後娘娘馬首是瞻,永無二心。”
霍洺扶起惠瑩,說:“妹妹,好,我替你去求情。”
皇後得知消息,不做可否。
三個月後,獨孤婉和沈清同時懷孕,然而待遇卻是雲泥之別。獨孤婉成了貴妃,沈清卻還隻是個昭榮,沈清借著有孕,向皇上求情,放了惠瑩出宮。
惠瑩沒想到,最終幫著自己的竟然是沈清。
惠瑩親自拜謝,沈清躺在床上養胎,淡淡的,既不疏遠也不親密。
惠瑩坐了會,看沈清腳腫得厲害,一旁丫鬟拿藥來按摩,惠瑩上前接過藥,幫沈清按摩。
沈清這才坐了起來,趕緊推辭,惠瑩也就作罷。
回了宮,小玉說:“小主,您今天也太委屈了。”
惠瑩笑笑:“不委屈,這次能出來,不能再走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