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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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琪坐在龍極殿內,手中拿著書,思緒卻回到今日朝堂之上。
獨孤令將自己的門生故舊遍插六大衙門不算,如今又想幹預新科士子的安排,凡是江南一籍的全在重要部門。
趙琪不準,獨孤令竟然喊了起來,雖然磕頭認錯,可這官威是立下了。兵權,尤其這宮廷護衛,一定要安全。可是找誰呢,趙琪想到一個人,上官元,出身西北,我若扶植,未必今後不是個人才。
“皇上,敬事房遞牌子來了。”太監鄭言進來稟告。
趙琪皺皺眉,敬事房首領太監小鄧跪在地下,等著皇上選。
趙琪一一看過去,鄭言在一旁說道:“淑嬪,獨孤家的女兒名婉;林貴人,將軍楊洪的外甥女;顏昭榮,獨孤氏門生之女;霍貴人,霍正之女;文婕妤,文義城之女;沈美人,江南總督沈密之女。”
淑嬪,一進宮就是嬪,真是了不得,趙琪看著這些,心情更加煩悶。如今皇後無子,文妃有一子,嫻妃有二子,如今送了五個跟獨孤有關的女子,當朕是什麼。
趙琪說:“淑嬪。”
深夜,龍極殿內的燭光影影倬倬。趙琪看著身邊的獨孤婉,孤獨婉羞著臉,不敢看皇上。趙琪抬起美人的下巴,心中一動,真是佳人。
延承宮內,惠螢一人呆坐著,覺得累極了。這延承宮是惠螢與沈美人同住,沈美人倒是個好性子,不多話,客客氣氣,卻也透著疏遠。
霍洺和顏融住文妃掌管的桐禧宮,林如和孤獨婉住在德妃的甘泉宮,皇後娘娘獨居鳳安殿。
延承宮雖也是宮殿,可是又偏又小,文家家世比起其他嬪妃更是低一等,今日一見,各位姐妹都是國色天香,惠螢覺得自己前途不甚樂觀。
新分來的宮女翠盞端著洗臉水進來了,“小主,快梳洗睡下吧,皇上今夜已經翻了淑嬪娘娘的牌子。”
惠螢笑笑:“我知道,昨日還在家中與哥哥暢談,今日卻一人坐著,總有些不習慣。”
翠盞笑道:“小主,這是想家了。等小主有孕,或者有皇上皇後的隆恩,小主家人都是可以進宮的。還有每年主子的生辰,大的節慶,小主家人也可以入宮覲見的。”
惠螢笑笑:“我知道了。”看年紀,翠盞是宮裏的老人了,為人很是機靈,說一反三,讓惠螢有點不安。
惠螢睡下後,想:姐姐如今枯坐山中,惠春委於妾位,我新婚之夜獨照紅燭,姐妹三人也算命運相連。
第二天一早就是去覲見皇後,然而請安的地點卻不是皇後居住的鳳安宮,而是太後的興慶殿,由皇後娘娘領著,衝著看不清臉的老太後三跪九叩。
回去路上,霍洺拉著惠螢,提議去禦花園逛逛。惠螢很是高興,二人一路說說笑笑,像是在宮外一樣。
“這皇宮禁內,老遠就聽見二位小主的笑聲了,真如市井一般自在。”
惠螢看了看說話之人,滿頭珠翠,趾高氣昂,正是顏昭榮。惠螢不樂意,正要說話,被霍洺拉住了,霍洺笑笑:“姐姐說笑了,不過是看著花好高興罷了。”
顏昭榮身邊的林貴人,忙說道:“見過二位姐姐。”
惠螢、霍洺趕緊行禮,顏昭榮“哼”了一聲。
惠螢再次行禮:“見過貴人、昭榮。”
顏昭榮看看,拉著林貴人走了。
惠螢問:“這顏昭榮是什麼來頭,怎麼這麼大架子,連林貴人都讓著她?”
霍洺對惠螢說:“這顏昭榮是孤獨臣相門生的女兒,其父倒是沒什麼官職,陪著淑嬪一起進宮的。仗著家中權勢,自然不得了。”
惠螢歎口氣,“咱們回去吧,免得再有什麼衝撞。”
每日清晨叩拜太後,問安皇後,無事就去找霍洺坐坐,輪番拜會各小主,日子倒也尋常,就這樣過了一個月。
這天清晨,給皇後請安後,嫻妃突然說道:“本宮以前就聽聞,獨孤有女豔絕天下,果真不俗啊。”
獨孤婉向來不愛說話,還沒吭聲,就聽顏昭榮說:“婉姐姐,貌美如此,妹妹雖然居住在桐禧宮,也夜夜聽見姐姐從龍極殿傳出的琴聲呢。”
德妃說:“可不是嘛,婉妹妹看著人靜如菊,真是不可貌相。”
獨孤婉聽出德妃的話裏有話,不覺紅了臉,也不吱聲。
眾人都看著獨孤婉笑,顏昭榮才覺得自己搭錯話了。
皇後說:“好了,皇上身邊難得有個舒心的,不要爭了。散了吧。”
出了鳳安殿,獨孤婉拍丫鬟去找惠螢,說是想請惠螢去喝茶。
霍洺拉著,提醒道:“獨孤婉入宮獨寵,很多人都不滿,這會是找盟友呢,還是少沾染好。”
惠螢笑道:“無事的,本來入宮前就認識,來往也正常。”
霍洺看勸不住,一個人先回宮了。
新人入宮,除了獨孤婉無人受寵,眾人不滿也是意料中事。對於侍寢一事,惠螢是不急的,按照大哥的分析,早晚會有那麼一天。獨孤婉那樣的一笑傾國的美人,誰能不愛呢,隻是不知皇上是真喜歡獨孤婉,還是故意讓她成為眾矢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