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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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妍坐在秋千上,苦笑道:“哪裏啊,還不是二姨娘去霍家打聽,受了一頓冷嘲熱諷,覺得女兒做不了正妻,與其便宜別人,不如是自己的姐姐。反正搶了一次,就能搶第二次,第三次。”
過了會惠妍又說:“霍雲今天又來了,見了我,還是想讓我嫁。可他們這樣做,我反而更加確定了。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惠春那丫頭。”
惠螢陪著姐姐,天色漸暗,蟬鳴陣陣,隻是今日聽來全然沒有了往日的輕快。
兩姐妹估摸著前廳鬧完了,才回去,得知父親已經決定親自去找霍正談談。惠妍舒了口氣,惠螢也安心不少。
晚飯時,惠螢見桌上有道燒鴨,隨口問一句:“家裏人不大喜歡吃鴨,怎麼今日做了這道菜?”
平日四位小姐一塊吃飯,如今飯桌上隻剩惠螢和惠秋了。一旁伺候小姐們吃飯的蔣媽笑道:“二小姐,今日來了客人,夫人特意叮囑的。”
惠螢問:“什麼客人?”
蔣媽說:“是獨孤家的管家,這管家喜歡吃燒鴨,這會大少爺正陪著吃飯呢。”
惠秋問:“一個管家這麼得意,什麼來頭?”
蔣媽說:“我的四小姐,那可是太後娘娘的娘家啊,一個管家也算半個京官,誰敢怠慢。”
惠螢問:“獨孤管家來是什麼事情?”
蔣媽說:“說是獨孤家的小姐七天後生辰,想要宴請世家小姐們,今日是來給大小姐送帖的。結果大小姐不去,夫人怕得罪了獨孤家,才特意做菜留飯的。”
惠螢說:“知道了。”這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回房惠螢還是問了句。有無人給她遞帖。
惠螢叫來小玉,讓她去打聽清楚獨孤小姐宴請事宜。
七日後,惠螢早早出了門,帶著小玉去了霍府。霍家當然認識文家二小姐,隻是最近文霍兩家為婚事膠著,不知如何應對。
惠螢也不客氣,直接說要見霍家三小姐霍洺。
霍洺是霍家獨生女,此事正準備出門,聽聞惠螢來了,自小玩大的朋友哪能不見。
霍洺一見惠螢,笑道:“妹妹,怎麼終於想起我來了,這打扮是要去哪啊。”
隻見惠螢一身淡粉色蜀錦長裙,梳著尋常發髻,插著一支淡藍色梅花形的小釵。霍洺則一身雲錦製成的華服,頭上別著華勝,宛如盛開的牡丹。
惠螢拉過霍洺說:“我這樣不正顯得姐姐華豔萬芳呢。”
霍洺點點惠螢鼻子:“油嘴。你是來找我一塊去見獨孤小姐的吧?”
惠螢點點頭。
二人上了馬車,霍洺問起惠妍的事,惠螢不想多說,隻說姐姐心情不好。
霍洺說:“我爹頭一個不願意讓惠春過門,說她不正派。還是娘念著肚子裏的孩子同意的。”
惠螢問:“那你哥哥怎麼說?”
霍洺說:“還能怎麼說,惠春那樣你又不是沒見過,嬌滴滴的,人又美。”
惠螢不想再談,轉而問:“這孤獨小姐,你見過嗎?”
霍洺說:“沒見過,聽說長於江南,此次來京就是為了入宮的。”
二人說說笑笑到了孤獨府。
獨孤府很是氣派,惠螢來到這府裏,處處顯示著孤獨家的權勢。
席間,獨孤夫人領著獨孤婉出現過一次,惠螢見著獨孤婉一身素衣,發間插著玉簪,淡雅脫俗,像靜靜盛開的茉莉,微微一笑,如雨後的白薔薇。
惠螢想:隻有這樣的樣貌家世,才配得上這樣的生辰宴。
席間都是官家女眷,說來說去不過是家長裏短,有幾人看著惠螢偷偷議論,也無人搭理惠螢。惠螢本和霍洺一起,霍洺有著自己的朋友,累世家族看不上惠螢這樣的一般官家女子,惠螢識趣走開了。惠螢知道她們說什麼,裝聽不見,借口醉酒,讓獨孤家的丫鬟陪著想去花園走走醒醒酒。
花園裏百花盛開,惠螢看著心情也好了起來,隱隱聽得一陣琴聲。
惠螢順著琴聲尋過去,看見涼亭中有位美人正在撫琴,這不是獨孤婉嘛。
惠螢站在亭下,聽著琴聲一錚一弦,如昆山鳳鳴,又如山澗流水,一調一聲皆自內心。
獨孤婉一曲畢,才注意到站在台下的惠螢,趕緊起身行禮。
惠螢身旁的丫鬟介紹道:“這是文家二小姐惠螢。”
惠螢走到獨孤婉跟前,將采摘的淡黃色蘭花遞給獨孤婉,笑問“我算偷聽嗎?”
獨孤婉也笑了:“有了心意,就不算了。”
惠螢說:“聽聞小姐從江南而來,在這住的習慣?”
獨孤婉說:“還好。”
惠螢又說:“外麵都在為小姐慶生,小姐卻在此地彈琴,不怕人家說你慢待賓客嗎?”
獨孤婉搖搖頭,不說話。
惠螢又說:“小姐,倒是有意思的人呢。”
獨孤婉倒有些驚訝看著惠螢。
“婉兒,你在說什麼呢?”惠螢看見一錦衣華飾的夫人走了過來,趕忙行禮,“見過獨孤夫人。”
獨孤夫人不看惠螢,隻對獨孤婉說:“眾人都在等你,好了,走吧。”
惠螢自覺讓到一邊,獨孤婉抱歉看著惠螢,走時帶走了那束淡黃蘭花。
惠螢看著母女二人遠去,微微一笑。
宴席鬧到下午才散去,惠螢神采熠熠的回去了。
剛進家,就看見大哥在門口等著,一臉怒氣。
惠螢問:“大哥,你這是怎麼了,等誰呢?”
文敬說:“跟我來。”領著惠螢進了書房,“你最近太調皮了,又是跟著文拱上書堂,又是去參加獨孤家宴,就知道玩。”
惠螢笑道:“哥哥,好不講理,我剛回來,就劈頭蓋臉一頓訓斥。”
文敬歎口氣說:“也是,你養在深閨,哪裏懂得外麵之事。”
惠螢嘟著嘴,撒嬌道:“我不懂,你可以告訴我啊。”
文敬說:“如今獨孤家族在朝堂一手遮天,皇上新近登基,也沒有什麼動作。父親的意思是想和兩方都保持距離,明哲保身。以後不要再去了。”
惠螢喝口茶,慢悠悠說:“哥哥,我想入宮。”
文敬一愣,像從沒見過似地看著妹妹。
惠螢笑道:“哥哥,我今天是專門去見獨孤婉的。皇上選秀問名,父親一句話就讓我失掉了機會。”
文敬不可置信:“你該不會想靠著獨孤家入宮吧?你在想什麼呢?”
惠螢說:“入宮不是單純的嫁女兒,我隻是在想孤獨家會不會單純的把所有的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裏。霍家也是世家大族,霍洺不一定會幫著獨孤婉,我隻想會不會有一點點的機會。”
文敬看著妹妹:“可是就算你因著獨孤家進宮,先不說父親,你的地位恐怕會比現在的惠春還尷尬。”
惠螢笑道:“哥哥說笑,入宮的女子若是懷裏龍胎真的和一般女子未婚先孕一樣嗎?”
文敬不答。
文敬說:“惠螢,你要想好了。若是嫁與一般人家,再不濟,頂多被休回娘家,有父親哥哥在,至少衣食無憂。可若是進宮,稍有差池,甚至你什麼都不做,也有可能喪命,甚至連累全家。更何況,你。。。”
惠螢接著說:“更何況我貌不算頂尖。哥哥,我想去試一試,說不定這是我的機會呢。嫁與尋常官家,最好是誥命夫人,膝下無子,夫妻不和,照樣過得處處不順。”
文敬勸道:“我的傻妹妹,這次選秀不是單純的充實後官,皇上是在拉攏朝臣,入宮的女子實際上就是籌碼。先皇一朝,肅成皇後據說美絕天下,最後三尺白綾死於冷宮,雖然追封,家族早都不在了,空留一個名號。皇上生母,緊閉於春靈宮十年,死才得出,如今不過是貴人稱號。現在,又加上前朝。”
惠螢說道:“太後無子,不照樣母儀天下嗎?我今日去了獨孤府,我想皇後生辰估計也就如此了。我雖生為家雀,也不願蹉跎一生。父親不順不想送女兒進宮,隻是選錯了人。哥哥,願意在內務府算一輩子的帳嗎?”
文敬想了想說:“你若決意如此,哥哥幫你。”
惠螢說:“還有機會?”
文敬點點頭:“恩,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