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拉仇恨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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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辛長戈住到了韓衣隔壁的廂房裏,韓衣坐也不安,立也不安,從前隻要在人前裝裝樣子就行了,現在人前人後都要規規矩矩地,生怕一個意外又像那天露出馬腳。
今天好不容易起了個大早,然而韓衣還是規規矩矩地收拾好了一切,才緩緩地開了門,果然辛長戈起得比她還早,一身爽利幹淨的月白色武裝,一把劍在院子裏練了起來。劍風陣陣,韓衣不禁為他思索起來,辛長戈明明如此努力,天賦與她不相上下,為什麼就是沒有凝聚不了內力呢。
韓衣想不出答案,幹脆隨辛長戈自己一個人自己那裏反複重複著劍招,自己則做回自己的軟席子上抄著韓道天要查收的《莊子》十三篇。
隻是才轉了幾行,停在紙上的筆便赫然不動了。
不遠處的某棵無辜的香樟樹兄弟要承載兩個人的重量,真是可憐。溫如雙和林少陰離著靜心院的位置始終,院子裏的情況還是清晰可見的。以他們的視覺望去,除了英姿颯爽的練劍的辛長戈,還有一個人更加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那便是坐在那裏不動神色,奮筆疾書的韓衣,黑發如綢至腰封,膚質如玉淺迎光。
“那個白衣女子是誰?”溫如雙這樣問著,卻沒有看見絕色的炙熱,眼神清明得很。
林少陰在他懷中,斜眼望去,看到溫如雙的神色,倒也舒心不少,“她呀,是師叔祖的親傳徒弟,叫韓衣,外麵的人都說她是師叔祖的私生女,按照輩分,我們這些弟子叫她韓師叔。”林少陰感覺自己與韓衣犯衝似得,天生不喜歡這位師叔。
韓衣?溫如雙內心倒是笑了起來,不就是七羽刹和韓靈紫的女兒,說起來這教主夫人還真是狠心,將自己的女兒仍在一旁不管不問。
“你是不是因為人家絕色看上了這位韓師叔了?”溫如雙盯著韓衣看,顯然使林少陰誤會,鬼使神差地問上這麼一句。
“絕色又如何?不過如此。”
溫如雙隱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酸味。
另一邊韓衣突然停了筆,感覺到他們所在的院子被人窺視,暗中朝外麵一撇,竟然發現了樹上若有若無的身影,左邊的還是黃色的一抹身影,韓衣便也猜到了是林少陰的到來。回憶一下那夢中的劇情,韓衣想到林少陰在玄月派救了魔教的一個人。
這個人在魔教的地位還是挺高的,具體是誰,韓衣卻是想不起來,然而韓衣有心要耍耍這對前來窺視的女主和男配。
但見,韓衣猛然撩開筆,從席上站了起來。白雪傾瀉,韓衣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袖,在辛長戈旋身揮劍之際,韓衣凝聚了五分內力,化成一個掌風,朝辛長戈劈去。
這五分掌力很有分寸,是上不了辛長戈的。
辛長戈本來沒有什麼抵擋能力,一下子便被撂倒了。
他半躺在地,劍劈到一邊,十分不解地朝韓衣望去,薄唇微啟,“弟子是做錯什麼了?”
“你本來是沒有錯的,”韓衣像個處在高處的勝者,俯視他,輕笑道:“若要說起最大的錯處來,就是你練劍。來玄月練劍三年,竟然連個內力凝不住,抵擋不了我一招,你這個樣子,在我眼裏就是侮辱了劍。”
韓衣裝作沒有看到對方眼裏的憤怒,接著作死道:“你,不配拿劍。”
怎麼還不過來,真是小看了林少陰的定力,韓衣這麼說無非是想把對麵的林少陰引過來。
韓衣自然不會知道,那邊的林少陰是按耐不住的,急忙要衝過來,被溫如雙攔住。這種語言上的小把戲,怎麼可能瞞過溫如雙,溫如雙也猜到了韓衣的用意。
林少陰得見韓衣如此,從此對韓衣的態度由本性上的不喜歡轉變為厭惡。
韓衣遲遲不能將林少陰引出來,隻能輕飄飄地斜睨了辛長戈一眼,傲嬌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連同房門都關得死死的。
韓衣轉身的時候,自然是沒有注意到辛長戈憤怒的眼神轉為清明,頗有深意地朝韓衣被背影望去。
三個月的禁足很快便過去了,辛長戈的禁期較短,正如他悄無聲息地來,悄無聲息地去,揮一揮衣袖,不帶來一根草,不帶走一片雲彩。韓衣依舊受拖延症的影響,在最後幾天裏拚死地完成了一千遍的抄寫。
不得不頂著一副熊貓眼去見韓道天。自然沒有收到韓道天的擔憂,而是一頓鄙視的眼刀子。
不過,韓道天的懲罰也起到了效果。
韓衣之後練劍也不怎麼求快,反而練就一種心境。本來殘月劍法本來隻有七劍,分三個轉折點,前五劍隻需經曆一個轉折點,就是殘月四劍之後向五劍的時候便是一個大轉折。
韓衣花了兩年的時間,隻練成了殘月四劍,五劍絲毫沒有進展。
算起日子來,韓衣從現世的十九歲穿成古代的十一歲又到如今的十六歲,轉瞬間就堪堪過了五年,那些現代的生活繪影早已經跑到九霄雲外。
也許,現世才是一場夢吧。
韓衣止不住有些傷感。
在現代可能會生活地好,在這裏十有八九會和夢境中一樣死掉。
清廬之中。
得了準許的韓衣找了個位子安安穩穩地坐下,幾個丫鬟端來兩盞清茶,上座的韓道天威嚴地擺了一下手,丫鬟立即退下,連門都關好了。
“我也沒有什麼教你的了,殘月五劍你自己琢磨著練,武道還是要看自己。”
“是。”
韓衣無聊地撥弄著手裏的瓷杯蓋子。
韓道天輕歎一口氣:“比起你的母親,你還是很有天賦的,她當年十九歲才練全殘月三劍,之後再無進展。對了,上次你的劍斷了,爺爺也沒有合適的劍送你,便將這檀雲劍交付給你。”
“啊?檀雲劍!”
韓衣手中的被子打滑差點扔了出去,她非常不淡定地騰地站了起來,“那可是天下第一劍,韓衣何德何能讓您如此相信我。”
“我老了,練劍的血液也不新鮮了,它需要一個新的主人,你以後下山曆練的時候,自然是用得到的。”
韓衣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看到韓道天似乎還有話說,“祖父,您還有什麼吩咐?”其實韓道天平時看起來不近人情,對這個外孫女還是挺關懷的。
“我從外門挑了個弟子給你做親傳弟子,你可以將殘月五劍教給他,將來他可以幫襯你,總比你一個人好。”
本來韓衣還帶有笑意的臉一下子凝滯住了。“那個人是誰?”韓衣心裏默默祈禱,劇情大神,你走偏一點,走偏一點。
“辛長戈。”韓道天的話無疑給了韓衣一道晴天霹靂。
劇情依舊傲嬌地在他的軌道上行走,韓衣內流滿麵。
上一世,韓衣的轉折點就是從收辛長戈為徒開始。
韓衣雖然是辛長戈的師父,耐不住還是個處於青春期的小姑娘,何況她的年紀比起辛長戈還小上兩歲。
孤男寡女相處在一起,男的俊美,女的絕色,難免會上演狗血的劇情。韓衣那顆外冷內熱的心,終於有了悸動,無可避免地喜歡上了辛長戈。
然而辛長戈一直心儀於自己青梅竹馬的林少陰妹妹,對韓衣那是正眼不看一個,除了僅有的師徒情意。
後來知道韓衣是魔教餘孽,本來辛長戈看在韓衣是自己的師父的份上,打算饒她一命。可韓衣不僅反過來勾結魔教,而且還要陷害自己的心愛的林師妹。辛長戈對韓衣的最後一點愧疚之情徹底磨滅,借顧滄海之手將韓衣間接KO。
“為什麼一定是辛長戈?別的人選就不行嗎?”韓衣心有不甘,還是不死心地問道。
韓道天嘴角輕微蠕動,沒有將答案說出來,臉上現出不悅,“我的話你從來是照聽不誤,現在的你的性子怎麼也變了。”
韓衣以為韓道天懷疑,立刻止住了嘴,心有不安地朝韓道天望去。
韓道天有心想緩和祖孫倆之間的關係,聲音放緩,“他,根骨好,練劍也是極有天賦的。”
“可是,為何辛長戈練劍五年沒有什麼長進。”
“他筋脈不通,被人動了手腳,凝聚不了內力,前一段時間我幫他打通,已經可以凝力,其他的你什麼也不需要管,爺爺給你做主,你隻需要一心教他劍法就好。”
韓衣知道無力回天,做什麼也無用,隻好聽之任之。
抱著那沉甸甸的檀雲劍,韓衣無力地離開。
為什麼一定是辛長戈,因為終究是我們韓家欠辛家的,韓靈紫造的孽,我要還,你韓衣也要還。是福是禍,還是要看天意。韓道天像斷了線的提線木偶,直挺挺做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