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希姆萊推開希特勒辦公室的門，他想把醞釀好的計劃希特勒細說一番，還是不要與公司的總體發展衝突才好。
    “請進。”
    希姆萊的到來打斷了希特勒的談話，希姆萊看到坐在希特勒對麵的海德裏希，隻想著他果然所言非虛。他衝著海德裏希微笑，後者回給他一個含義不明的笑容。
    “萊因哈德，那就這麼定了，辛苦你了。”
    “能為總裁效勞是我的榮幸。”海德裏希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離開了希特勒的辦公室。今天是他與希姆萊在一起300天紀念，但他不想看到希姆萊那張臉，而是轉身去找了舒倫堡。
    “海因裏希，坐。”
    希特勒看著希姆萊的表情晦暗不明。海德裏希已經和他說過希姆萊的一些考慮，他不是聽不出海德裏希有些添油加醋的成分，但隻要不背叛，下屬之間如何爭鬥希特勒一般不會插手，而是在其中做出自己的冷靜判斷。
    但這次，他不得不承認，海德裏希的說辭挑起了他對希姆萊的懷疑。
    “總裁。”希姆萊把自己的方案拿出來交到希特勒麵前，“這是關於羅姆的具體措施。”
    希特勒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從鼻間冷哼一聲，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他的些許怒氣：“墨索裏尼？”
    希特勒的懷疑在希姆萊預料之中，他不疾不徐地解釋了他的大計劃。希特勒聽他說的在理，便也想著不該聽海德裏希一麵之詞，還是有了證據再做處理為佳。不過必要的防範是要有的，萬一覆水難收，吃虧的還是魏瑪財團。
    “嗯，很好，海因裏希，”至少計劃目前來看對他並沒有什麼不利之處，反倒是能夠一舉兩得，既能除掉羅姆這個隱患，又能讓墨索裏尼內部分裂。
    這或許，也能激一激羅斯福。他想著那個美國的大亨，知道又是極難對付的人。
    “那麼，”希特勒讓秘書把戈培爾叫來，“約瑟夫是當事人，讓他跟著你你也更方便。”
    “戈培爾先生？”
    “海因裏希，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決定？”
    “不，不，總裁，”希姆萊忙解釋道，“隻是戈培爾先生事務繁多……”
    “不必擔心，目前宣傳方麵的事不算多。”希特勒難得解釋一句，他看出希姆萊的疑惑並無惡意。
    “總裁。”
    戈培爾走進來，他看著希姆萊，後者也看著他。希姆萊想起那段錄音，對戈培爾的境遇有種莫名的感受。
    “那麼……約瑟夫，你的看法呢？”
    戈培爾自然是不會忤逆希特勒，他點頭道：“好的，總裁，我會和希姆萊先生一同幫助您剪除叛徒的。”
    叛徒說的是恩斯特·羅姆，他們心知肚明。
    “很好。”希特勒一副不願再說的樣子，戈培爾和希姆萊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或許是赫斯去了法國的緣故，雖然和希姆萊並排走，但戈培爾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索孤單。
    希特勒習慣性地雙手擺成塔尖形支在桌子上。他有些頭疼，最近他思緒紛亂，難得休息片刻。
    羅姆是大患，他甚至得到密報說羅姆也由想要和墨索裏尼合作的傾向，這讓他對希姆萊和海德裏希的話再次重新考量；魏瑪財團在美國的產品由於收到羅斯福財團的影響，市場前景堪憂，他還在考慮是否要與羅斯福合作；公司剛剛上市沒多久，按常理而言股票該是較為穩定行情上漲，但不料似乎有人故意拋售一般，讓股票出現些許波動——而他得到消息，竟然是斯大林的人所為。
    這是為什麼？蘇維埃財團雖說與魏瑪財團有競爭關係，但好歹是合作夥伴，一損俱損的道理，斯大林不會不明白。
    一想到斯大林那個男人，希特勒就不那麼能輕而易舉地下結論了，他不得不承認，那個男人他摸不透。
    然後他想起那個男人的“生日快樂”，和那天晚上他半抱著他的姿勢，希特勒忽然很累，又有點悵然。
    打住！希特勒在心中嗬斥自己，“阿道夫·希特勒，清醒清醒吧，你該知道的，他那麼做不過是為了利益！為了讓你欠人情！”
    希特勒因為這個想法嘴唇顫了顫，窩在椅子裏。
    就今天，他想著，不想在這些事情上再糾纏下去，放空腦袋，明天再去盤算吧。
    他看著趴在一旁的愛犬布隆迪，那家夥正在陽光下打盹。
    希特勒無奈地站起來，左臂有些顫抖，隱隱發痛。他想起來，自從他回柏林後，斯大林一行人似乎也在柏林，說是要商談公司事務雲雲，但這些日來也未見他們有何動靜。
    希特勒不屑地撇撇嘴，那夥人估計一直盤算著怎麼把股票攪得一團糟。
    看來，他有必要去會會斯大林。
    第二天一早，希特勒就驅車去了斯大林下腳的別墅。
    “你好，希特勒。”
    斯大林看著站在眼前的藍眼睛男人，心中微笑著想，果然是按捺不住了嗎？
    一陣子沒見，他怎麼又瘦了？雖然經過仔細修飾，但斯大林仍能看出希特勒臉色有些發白，這是沒休息好、身體欠佳的征兆。
    斯大林在希特勒看不見的地方皺了皺眉。這家夥都不知道……照顧好自己？
    不過，看著希特勒似笑非笑的表情，斯大林唯恐讓他發現什麼，立刻掐斷自己不恰當的思緒。
    兩人進屋坐定，希特勒環顧四周，問道：“怎麼不見莫洛托夫先生？”他拐彎抹角地開始了談話。
    “或許你也沒見到裏賓特洛甫先生吧？”
    斯大林的問話讓希特勒有些疑惑，但他很快明白，斯大林是在暗示他，莫洛托夫沒在，八成是因為裏賓特洛甫。
    斯大林給希特勒倒了一杯伏特加，看著希特勒眼中的慍怒一閃而過：“哦，斯大林，我以為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就說過，我不飲酒——”
    斯大林無奈地擺擺手。他坐正，認真地看著希特勒：“那麼，希特勒，你現在能告訴我，你來此到底有何貴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