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敲門聲，“老爺，總兵大人求見。”
    “老夫見你不是還要提前遞帖子吧？哈哈哈---”這麼說著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晃著腦袋進來。
    “到了遞帖子的時候自然不會少你的。蔣總兵”徐階冷臉應答，起身把蔣總兵讓進屋內，親手遞上茶。
    “哎呀，徐首輔還是那個模樣，嘖。”蔣總兵目光炯炯，像是審查一個後輩更像是細察一位老友。
    “蔣總兵貴人多忘事，徐某不過三八年華。”徐階嘴角揚起。
    “哦？怪我怪我！”蔣總兵拍著腦袋，“愣把個小子看成了大明首輔。”
    “蔣總兵，南方的事你不管，反倒我這裏來鬧什麼。”徐階和他平座。
    蔣總兵摘下帽子，呼了口氣：“這次倒是老夫我來求你了。”
    徐階喝茶的動作定住，隻顧吹涼。
    見徐階不說話，蔣總兵輕聲開口：“放他一條生路，可好？”
    徐階手上一晃，溢了茶。
    “熱茶燙口，蔣總兵。”徐階笑道。
    蔣總兵伸了伸身子，落了挺直的肩背，聲音裏難掩悔悟：“他是你扶上來的，當初你如何求的我？”
    徐階失笑：“我何時求過蔣總兵。”
    “你別給老夫打啞呼！”蔣總兵易怒，“璁兒當初是什麼身份，又和帝位有多遠你不是不清楚！你在老夫府中是如何發的誓！老夫看重你徐階！為了將你留在朝中任職，出兵鎮壓先皇、先嗣！你現在在跟老夫玩鬧嗎！”
    徐階飲了茶，抬眼也不是蔣總兵十年前認識的那個叫徐階的書生：“蔣總兵的恩情，我徐階沒齒難忘。我也會遵守約定，做名留青史的首輔，守護大明皇帝。”
    “那個張居正是怎麼回事！”蔣總兵收斂了怒氣，“老夫聽說了你和槿言的事，你別說你培養了下一個代替你的大明首輔，自己比老夫都要提前告老還鄉！”
    徐階扶著腦袋嗬嗬笑起來，“蔣總兵，真是快言快語，和當初一樣。”
    蔣總兵吹著胡子等徐階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張居正的來頭恕徐階無能，我並不知道。是皇上。。。”徐階頓了頓，“是皇上親自提拔上去的。”
    “他是皇上的人？！”蔣總兵一個吃驚，隨即否定道：“不可能！皇上哪有那麼多心思！放著好好的皇帝不做，跑出去什麼微服私訪！不是讓人當活靶子打嗎！”
    徐階垂下眼睛，手上的扳指被他摩挲得發亮，“恕微臣看不清皇上的心思。”
    蔣總兵的眼神犀利，說話也不留情麵：“你可以和任何一個男人鬧出了天，老夫都不會管。可你當初發誓要守護大明皇帝，你莫要食言！”
    “我徐階何時讓他受過一點苦！”徐階被激怒。
    “現在皇上在哪！皇上和一個叫張居正的人往南方不知道的什麼地方受什麼罪！你呢！挖空了心思都在準備和槿言成親的事！”
    “蔣總兵！”徐階站起來怒吼，忽然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眼神恍惚：“。。。”
    “你跟老夫嚷嚷也不管用！”蔣總兵接著道：“是你攔下了保護皇上的錦衣衛！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老夫隻要大明平安無事！你現在立刻出發完好的將皇上給我送回宮裏來！”
    徐階失笑：“皇上怎麼會聽我的。”
    蔣總兵站起身，朝門口走去：“他幾乎是史上做懦弱的帝王了。”
    說罷踏出門檻，大步離開。
    。。。
    子夜午時，徐階捧著兵書，目光卻沒注視在文字上。
    “主人，”一名黑衣人忽然出現。
    徐階回了神，看清了堂下跪著的人，淡淡開口：“說。”
    “果然不出主人所料，張居正傳回來的皇上所經的路線，是假的。皇上根本沒出現在那條路上的任何一個客棧。”
    徐階閉上眼睛，深深的放鬆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