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一眾大臣候在殿外駐步不走。
    “今日皇上說的。。可信嗎？”內閣張大人混跡官場多年，仍舊對今天嘉靖說的徐階寵幸男子的事情沒醒過味兒來。
    “張大人，徐首輔雖然年輕氣盛可並不是沒有分寸的人，皇上什麼性子您還不清楚麼。”大理寺卿吳大人說的幹脆，他完全不信。
    “難道真的和早上齊大人眼見的首輔府邸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有關？”齊大人聽聞張大人提了他，便湊上前去。
    “張大人，我那不過是隨口之言，徐首輔雖然未娶妻可府裏的侍妾並不比皇上少。怕是皇上燒昏了頭，做的夢吧。”齊大人說到這裏就也沒人搭話了隻是都看著跪在承天殿前的徐階拱手行禮。
    走遠了，一幹眾人才鬆了口氣：“今日朝上徐首輔邊上的那個少年可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張居正蹙著眉頭，皇上的秘箋是空白的。
    “名字叫做槿言，任大理寺少卿，是徐首輔破格提拔的。”大理寺卿吳大人回答道。
    “哦？”聽吳大人這麼一說，旁邊湊過來幾個官員。“這麼說和徐首輔很熟識了？”
    吳大人接著道：“我也隻是聽聞，好像是徐首輔舊識張在仁的遺孤。”
    “那個張在仁可是提拔徐首輔入職的張大人？”一人接話道。
    “確實是，不過幾年前就已過世了。許是卷入了什麼案子裏。不清楚不清楚。。。”吳大人不願多說。
    “張在仁的事不清楚，可下官聽聞有關槿言公子的事卻不少。”內閣張大人不吐不快：“當年七夕宴，先皇曾留京都第一美女紫雲姑娘在宮中。本以為能留在宮中有個名分，可過了沒幾日，紫雲姑娘竟與張在仁成親了。”
    “哦？”眾人從沒聽過。
    “紫雲姑娘和張在仁的公子就是新晉狀元槿言公子。”張大人點著頭，肯定自己說的沒錯。
    “這。。。”
    老太監急匆匆趕來：“各位大人留步，皇上龍體不適，明日早朝取消。各位大臣請早些回吧。”
    。。。
    景仁宮內，繚繞的提神香薰嗆得太監宮女不停地咳嗽，嘉靖卻一副昏睡的模樣。
    “劉太醫，朕是怎麼回事，總覺得渾身沒有力氣，站起來頭就很暈。”嘉靖收回手，劉太醫搭腕完畢。
    “皇上的氣血極虛，臣鬥膽勸慰一句，”劉太醫收好匣子，“徐首輔寵幸男子這件事，在朝的大人們都沒有看到真憑實據。皇上為了件有沒有的事，不必動肝火。”
    徐階寵幸男子之事公布也公布了，罰也罰了，可這天下人，廷上官，像是完全不知道似的。這就是徐階的本事嗎？
    嘉靖的手腕搭在額頭，揮了揮手：“退下。”
    “臣多嘴，臣告退。”
    劉太醫剛一出門，請安進來的便就是嘉靖的禦前侍衛張炳。
    “皇上，奴才張炳求見。”
    嘉靖斜了斜眼睛，旁邊的老太監便道：“在書房候著。”
    “是。”張炳轉身退下。
    。。。
    雖說嘉靖移駕到了室外的書房，但仍舊閉著眼靠在軟榻上，聽張炳的稟報。
    “皇上，奴才還查到，槿言到了京城就一直住在首輔府邸，被徐首輔提拔為大理寺少卿。”張炳補充道。
    “狀元？”靠在床榻上的嘉靖的氣息很弱，似乎不能再多些力氣講話了。“沒有朕的旨意，徐階的膽子越來越大了。新狀元也不把朕放在眼裏。”
    “奴才還有一事，請皇上恕罪。”張炳武士出身，可在嘉靖麵前那股戾氣收斂的幹淨。
    嘉靖的頭很暈，“說。”
    “最近這幾日。。。宮裏宮外都傳言槿言是先皇的龍種。”張炳的聲音很小，因為大明的所有官員下至平民百姓都心知肚明----嘉靖能坐到今天這個龍椅上多半是因為先皇無後！
    “哈。。。”嘉靖呼多吸少，噴出口氣像是在笑。感歎徐階的手段真的夠狠，絕不讓對手有一絲翻身的機會。
    果然張炳道：“皇上，傳言便是徐首輔的人散出去的！”張炳壓不住怒火。
    “怎麼？”嘉靖似是說給自己聽，“先皇有了後繼之人，那我這個皇帝對他徐階來說算什麼呢？”嘉靖瞪紅著眼，“好一個癡情的徐階。”
    他是帝王，他是整個大明朝的帝王！徐首輔是他嘉靖的徐首輔！他敢改朝換代，他嘉靖就先換了他！！！
    。。。
    陽光正好，整個大明宮中安靜的死寂，嘉靖稱病已經一個月沒有上朝了。那一場高燒讓嘉靖在床上躺了半個多月。本以為嘉靖身體好些，第一個要見的便會是徐首輔徐階。
    現在，景仁宮外站著一人，筆挺的身姿，俊朗的樣貌，那一雙精明卻內斂的眼睛含滿笑意。他正等候嘉靖宣見。
    “臣張居正參見皇上。”
    嘉靖神情冷漠地掃了一眼殿下人。“起來吧。”
    “是”
    “張居正，很好的名字。”嘉靖彎起嘴角，眯著眼睛笑得誘惑。他知道這樣的笑容沒有任何人能抵擋。伸開手臂，兩旁的侍女為他寬衣解帶。白皙的肌膚絲滑柔嫩，跳躍的燭光染紅他的身體。
    張居正愣了，來不及躲避，嘉靖勾住他的脖子，熾熱的紅唇貼在他的唇上。
    “怎麼？”嘉靖笑的開懷。
    “皇上。”張居正僵硬著身體不敢動一絲，出乎嘉靖意料的卻是那張迅速調整到無情無欲肅穆尊敬的俊臉。
    嘉靖帶著疑惑摸上他的臉頰：“朕比不上女人？”
    張居正盯著他的眼睛：“皇上是一國之君，不需要美色迷惑任何人。”
    嘉靖纖細的手指摩挲在他的唇上：“如果我不是皇上了呢？”
    張居正的瞳孔中泛起一道細光，不做言語。
    “哈---”嘉靖得逞的笑，貼近張居正的耳畔：“張大人，今夜我不是帝王。”
    滑膩的聲音讓張居正的身體越來越熾熱。嘉靖知道，張居正他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