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花若有些別扭地道：“你……你先出去……”
    出去，還是不出去，這是一個問題。
    這是他們的關係峰回路轉之後的第一天，光溜溜的閣主躲在被窩裏，不好意思讓他看到自己的身體。
    顧申一向自詡風流而不失風度，這種時候怎麼會像禽獸一樣莽莽撞撞冒冒失失地躁進、以至於惹惱了小情人而喪失了未來更多的幸福呢？
    顧申眯著眼不懷好意地笑，一邊低下頭吻住顧花若，一邊伸手抓過旁邊新的裏褲，摸索著在被子下給自家主子穿上。顧花若自然察覺到他的動作，毫無章法地踢著腿。
    給顧申造成了一些障礙。
    但是也延長了這個吻的時間……
    身為一個合格的影衛，當然要既能滿足主子的要求，又能讓自己吃到豆腐……顧申十分滿意自己的聰明才智，他掀開被子把顧花若拉起來，笑道：“主子現在願意起身了麼？”
    顧花若白皙的身體上還殘留著些痕跡，一想到昨晚撫摸這具成熟男性身體時那種堅硬而緊致的觸感，顧申的眼中就又燃起星星點點的火苗。
    顧花若故作鎮定地站起身來，假裝看不到自己身上可疑的標記，擺出閣主的威嚴來張開手臂讓顧申服侍他更衣。
    顧申做他的貼身隨侍也不短了，幫他穿衣也不是第一次，隻是這一次兩人的關係改變，便與以往大不相同。顧申的手指偶然觸碰到顧花若的身體時，幾乎舍不得拿開，忍不住在上麵流連。
    嗐，大早上的，再過分就真的禽獸不如了。
    顧申輕咳一聲，按捺住自己的衝動，本本分分地幫自家主子穿衣服。
    一個偏著頭強忍羞澀，一個垂著眼強忍衝動，都沒有開口說話，屋子裏除了衣物摩擦聲，就隻有兩個人交錯的、不大平穩的呼吸聲。
    窗戶緊緊關閉著，顧花若偏著頭也沒什麼風景可看，便開始天馬行空地亂想，想自己昨天是中了什麼魔障，為什麼為了顧申生出那麼大的怒氣，為什麼一定不讓他離開，為什麼會容許一個影衛對自己做這種事情，為什麼剛才醒來又沒有真的殺了他？
    早上一睜眼就看到顧申眼中的笑意，那一瞬他心如擂鼓，清晨的陽光、被子裏的溫暖和腰間手臂的力度，讓他想要縮回那個安穩的懷抱裏一直睡到地老天荒，永不蘇醒。
    他們的關係變化太快、進展太快，快到現在他的思緒還是一片混亂，這是他想要的嗎？
    他這麼想著，便伸手拽過專心給他拉著衣擺的影衛，捏住他下巴，一抬頭就看見顧申的眼中滿滿地盛著笑意和自己。
    顧花若心一跳，心頭湧上奇怪的溫暖與滿足，他強行蹙起眉頭，擺出凶狠的模樣道：“你……”
    豈料他早上起來還沒有喝過水，昨晚大概又用得稍微有些過，這一個“你”字不但沙啞，而且漏氣，真是半點氣勢也無。
    顧申忍著笑遞給他一杯水，顧花若擰著眉推開，自己清了清嗓子，仰起頭道：“你不信本閣主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