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申抬手撫上顧花若的下頜，手指微微劃動幾下，然後挑起他的下巴。
    顧花若便眼神茫然地抬頭看著他。
    這正是顧申最無法拒絕的模樣。
    他強自按捺，低聲問道：“我這樣做……你覺得討厭麼？”
    這樣挑逗的動作自然屬於犯上的舉動，顧花若卻似乎因為他久違的主動而有些呆愣，並未惱怒，所有感官似乎都追隨著顧申的手指，將每一次輕微的觸碰放大得無比清晰。
    他茫然地看著顧申，搖了搖頭。
    顧申的另一隻手臂便勾住顧花若的腰，占有性地將他的腰推向自己，緊緊相貼，然後靠在他耳邊低聲問道：“那這樣呢，你覺得討厭麼？”
    顧花若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在顧申說話時氣息的噴灑間漸漸發熱，因為顧申的動作使兩人貼得很近，環在顧申腰間的手臂就不太方便，他將手臂抽出來，十分自然地環抱住顧申的脖頸，然後搖了搖頭。
    顧花若做這些動作時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妥，但於顧申而言，這些舉動卻都在撩撥著他心中潛伏的野獸，血液漸漸沸騰起來，他的眸色轉向深沉，在忍耐的邊緣，十分克製地輕輕在顧花若的脖頸上舔舐了一下，話語帶上危險的氣息：“這樣……討厭麼？”
    舌尖熾熱的溫度讓顧花若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抱著顧申的脖子，顫聲道：“不……不討厭……”
    那三個字就像一道雷劈在顧申幹涸已久的心上，瞬間燃起熊熊烈火，燒光了他的理智，讓他此刻隻想占有這個高傲的、脆弱的、敏感的、多疑的、柔軟的，在自己胸口刺了一劍的人。完全地，占有。想讓他從胸口的那道傷痕融進自己的身體裏去。
    他一把抱起顧花若走向內室，然後將他壓倒在床上：“那我在上麵，你應該也不討厭……”
    顧花若仿佛突然驚醒一般，想要坐起來，卻被顧申的身體擋住，還順勢將他的一隻手腕壓在床頭，他不由驚叫道：“你要做什麼！”
    顧申的眼仿佛黑曜，濃重的黑，卻閃爍著深沉的光芒，他低沉地笑了笑，笑聲仿佛是從胸腔發出，顧花若與他身體相貼，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微微震動，震得自己心口有一點酥麻。
    顧申一揮手，關上了門窗，然後他湊上去輕輕地親吻顧花若的唇。
    窗外值勤的影衛都默不作聲地垂下了頭，顧戌拉著顧亥遠遠地走到一個角落，找了一棵倒下的樹坐了下來。而顧亥站在原地，一邊拉扯著顧戌的袖子，一邊指向那間屋子，語無倫次地道：“顧申他……主子他……他他他們……”
    顧戌伸手捂住他的嘴，拉著他坐下來，等著他慢慢平靜。
    無論顧花若做了什麼，他也永遠是他們的主子；無論顧申做了什麼，他們十一人仍然隻是顧花若的影衛。
    影衛，無情無思。
    所以明知屋裏發生了什麼，他們也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說，更不能去想。
    忽略屋中偶爾傳出的聲音，院裏院外，蟲鳥不鳴。
    萬籟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