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顧花若一聽也怒了，一把推開顧申怒道：“你是什麼人！你敢說我胡鬧？”話一出口，不知為何竟然就停不下來，一連串地竄出口來：“胡鬧的明明是你！誰要你保護？誰要你衝出來的！本閣主自己難道擋不開嗎？”
    顧申剛才衝出來用匕首逼得北斫的腳不得不改道收回，卻無法阻擋商夜的拳，於是隻好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顧花若。
    顧申被他這麼一推，竟然就倒在了地上，他一邊在自己手臂上點了幾處穴道，一邊頭也不抬地道：“你……用手去擋他的腳……手不想要了？”
    北斫一腳能將顧子踢出內傷，他比顧花若年長二十多歲，內力自然也深厚得多，這一腳若是與顧花若的手對上，手骨脆弱，多半會受重創。
    顧花若冷笑著：“我的手斷了又怎樣？孤劍閣不養沒用的下人，難道還養不起一個斷手的閣主？”
    顧申的唇色有些慘白，他怒極而笑：“是，屬下沒用……以後……屬下……”斷斷續續，他好像還想說什麼，但是竟仿佛有些後繼無力，便不再言語，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天旋地轉。
    嗐，流年不利，不是中劍就是中毒。
    而且還都是些見血封喉、要命的劇毒。
    顧申無力地想著，自己是不是注定逃不過這樣的命運。
    究竟是因為命運如此，才導致他一次次死而複生，還是他的死而複生違背了天道，所以導致這樣的懲罰，來糾正他這個本不該生存於世的錯誤？
    失血、中毒，已經剝奪了他思維的能力，而他也無法再與體內四處流竄的暴烈毒素抗衡，剛剛撐起一些的身體又倒在了地上。他一抬頭看見蹙著眉的顧花若，他強撐著越來越重的眼皮，露出一個微笑，艱難地開口道：“這次……我……”
    已經不欠你什麼了。
    顧花若見他突然如此虛弱，哪裏還顧得上與他鬥嘴，撲過去一手壓住他的傷口止血，一手去捂他的嘴，吼道：“你給我閉嘴！”
    他就算不捂，顧申也不會再說什麼了，他已經慢慢閉上了眼睛。
    他又要死了？
    他又要死在自己麵前？
    顧花若隻覺得心裏一空，慌亂地轉過頭大聲叫道：“顧卯！”
    顧卯不當值，此時不在身邊，顧花若紅著眼睛如同野獸般道：“顧寅，去找顧卯來！快！”
    顧寅等人方才被突破了包圍，使得顧花若陷入前所未有的險情中，雖然訓練有素，泰山崩於前都可以麵不改色，但那一瞬間也都出了一身冷汗，現在都正執著匕首，繃緊神經防備著北斫二人。
    顧寅聽見顧花若的命令微微怔了怔，側眼看了看地上似乎已經陷入昏厥的顧申，不由萬分躊躇。
    主人的命令自然是第一位的，但主人的性命也是第一位的。
    這時卻聽見北斫突然對著商夜低吼道：“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