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申隻向前邁了一步，就嚇得燕子端渾身發抖，卻瑟縮著不敢動。顧申雖然不喜歡他的懦弱膽怯，但是這副算得上乖巧的模樣卻討好了他，他露齒一笑，正要說話，卻見燕子端眼中的驚恐突然又放大了幾分。
    顧申伸手堵住他即將出口的尖叫，另一隻手帶著他一個轉身，將他護在自己身後，也躲開了刺過來的一劍。
    那人連著刺出幾劍，燕子端雖然練過武，卻顯得毫無還手之力，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尖叫出來，顧申要一邊護著他，還要堵住他的嘴，一時竟騰不出手來還擊。
    那人又刺出一劍，寒光一閃，卻被另一把劍中途攔住。
    “你別攔我，殺這種人渣是替天行道……”
    “你冷靜一點……”
    兩個蒙麵人似乎認識，低聲爭執幾句，後出現的那個便強行拽著先前那人離開。
    這場驚險的刺殺有了一個鬧劇般的結尾。
    蒙麵人已經走遠了，燕子端還死死抱著顧申的手臂，緊緊貼在他身邊，心有餘悸的模樣。
    顧申簡直想掩麵歎息，明明剛才還怕自己怕得要死。
    他正想著怎麼把燕子端從自己身上弄下來，就見花影淩亂地抖動幾下，一個人從花叢間踏著月光走出來，夜風微涼，分不清鼻尖掠過的是花香還是那人身上的冷香。
    顧申看著那個繁花簇擁的人，心中一時轉過無數思緒，最後輕輕推開自己身上掛著的燕子端，說：“你先回去。”
    燕子端不明情況，但不敢違拗顧申，畏畏縮縮地準備離開，卻聽顧花若開口笑道：“子端，怎麼見到我就走？燕世叔可是一直都說讓年輕一輩的好好聚聚。”
    顧花若向來不恥與燕子端為伍，燕子端也不喜歡和他同席而坐，雖然長輩們意願是好的，但他們其實隻做些表麵功夫。
    私下裏，自然是不相往來。
    顧花若發話，燕子端便遲疑地停下腳步看向顧申，顧申回過頭，對著燕子端露齒一笑，燕子端身子一抖，馬不停蹄地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夜風吹得樹葉簌簌作響，顧花若從花叢中走出來，走到顧申麵前，顧申便單膝跪下道：“主子……”
    主子不是睡了麼？
    主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些話問不問出口，都已經沒有意義。
    而顧花若笑意盈盈，也什麼都沒有問。因為顧申的解釋，對他而言，似乎也已經沒有意義。
    顧花若笑著將顧申扶起來，道：“我與子端是同輩，子端對你那樣言聽計從，你怎麼能對我行如此大禮？”
    顧申聞言，膝蓋一沉，又跪下來，道：“主子跟他，自然是不一樣的。”
    也不知顧花若有沒有被他這句話討好，隻聽他輕笑一聲，揮了揮袖道：“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