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低聲詢問：“主子，護衛方麵如何布置？”
    護衛自有護衛首領安排，顧子問的是影衛的護衛安排，一般在閣中隻需四名影衛同時護衛，出門時則要八人，但此次不比往日，因為連番的行刺，閣中守衛都已經增添至八人，出門怕是需要十二影衛個個當值。
    但即使是影衛，十二個時辰隨身護衛沒有輪休，也難免會疲憊，影衛的疲憊沒人會在意，但他們的警惕性和機動性也都會下降，這關乎到顧花若的安危，就需要仔細考慮了。
    顧花若想了想，笑道：“顧申十二時辰貼身伺候，其餘不變，八人隨侍即可。”
    喂喂，十二時辰貼身伺候？
    顧申直想抓顧戌來問問，是不是他剛才聽錯了。
    顧子聞言，神色絲毫未變，應一聲“是”，便又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顧花若就笑著轉頭看向顧申，顧申心裏雖然百般不願，卻也隻好低頭應了一聲“是”。
    顧花若笑道：“你不情願？”
    顧申當然也知道自家主子是狹私報複，眸中浮上淡淡的無奈和認命，然後看見顧花若眼中閃過心滿意足的笑意。
    嗐，真是好哄。
    顧申看見他的那抹笑，自己心裏也跟著輕輕笑了笑，拋開剛才盤桓心中的憂慮。
    顧申問道：“主子，現在去軒華亭嗎？”
    顧花若揮揮手：“不去了，沒心思下棋，去書房給我拿幾本書來。”
    他的話音落了，顧申卻站著沒動，顧花若看他一眼，他便轉頭向不遠處立著的仆人道：“主子叫你們去拿書，還不快去？”
    仆人本來正站著打瞌睡，被顧申一聲喝，嚇得渾身一抖，忙不迭地去了。
    顧花若眼中閃爍起零星的笑意，帶著點興味問道：“你怎麼不去？”
    顧申道：“屬下不識字。”
    顧花若笑：“他們便識得？”
    顧申又道：“屬下不知主子喜愛哪些書籍。”
    顧花若又笑：“他們便知道？”
    顧申抬起頭飛快地看他一眼，又低下，道：“屬下守在主子身邊才安心。”
    顧花若默然看他片刻，然後懶洋洋地抬起顧申的臉。這句話本該由下人萬分諂媚地說出來，好討主子的歡心，但顧申卻偏偏是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好像並不在意主子會不會因為他的這句話而對他青眼相加，賞他一些好處。無端便增添了幾抹信服力，好像真的是個一心為主的忠仆似的。
    顧花若鬆了手，輕笑一聲：“顧申，你怎麼就不能像其他影衛一樣乖巧聽話，沒有那麼些鬼主意？”
    顧申反問道：“如果屬下真是那樣，主子還會讓屬下做隨侍嗎？”
    顧花若看他一眼，想了想，坦白道：“不會。”
    顧申眼中似乎便染上了亮閃閃的笑意，但因為他低著頭，顧花若看不真切，隻聽見他說：“主子不會，所以屬下不能。”
    顧花若盯著他看了半晌，嗤笑一聲：“花言巧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