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退 三十九 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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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喜歡穿玄色的衣袍,給江無涯備的衣物,卻都是白的。但江無涯跟在師父身邊,所有人先看到的卻都是黑衣的古焚生,而穿著明明更加鮮亮白衣的他,卻近乎透明。
古焚生的存在感太強。帶著天下第一劍客的名號時,沒有人敢忽略他;即使沒有任何名號,古焚生這個人本身,也沒有人能忽略他。
但是那個人自己卻並不在意,他隻是喜歡用樹枝輕輕敲著江無涯的腦袋,看他吃力地端著已經端了幾個時辰的劍,然後笑眯眯地說:“這種單純的顏色也就適合你這個沒頭沒腦的傻小子穿。”
江無涯當然不認同這樣的評價,可是朝著氣定神閑的師父紅著臉反駁的他,一直都像個沒頭沒腦的小孩,一直如此。
顧花若這樣的人物,看起來十分高貴清冷,不會輕易動情的模樣,但是要說他會對古焚生一見鍾情,江無涯心裏卻並不覺得不可能,他躊躇道:“其實顧閣主這樣的人,家師應該也是喜歡的,可惜……”
顧花若也十分配合地眼神一暗:“是麼?可惜我竟空等了五年,最後卻錯過了他……”他又猛地抬頭,懇切地道:“江公子,我真的很想再見他一麵,哪怕……他的屍骨,或者他的墳墓,你真的沒有別的線索嗎?”
江無涯看著他,歎息一聲:“如果家師能早些與顧閣主相識,也許就不會……”
顧花若眼神光芒閃過,正待問下去,卻見顧申走到江無涯身邊,低聲道:“江大俠,茶涼了。”
江無涯怔楞地抬頭看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訥訥道:“啊,是涼了……”
“小人給您換一杯吧。”
顧申端著茶杯退下,但他這麼一插嘴,江無涯卻仿佛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似的,不再繼續剛才的話,而是道:“既然顧閣主如此深情,在下也不相瞞,家師去年曾在皇城住過一段時間,後來來信說要出去一趟,語焉不詳,那之後卻與在下失去了聯係。”
江無涯眼神幽遠,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猛地掠過一抹殺意。
顧花若看在眼裏,心下一驚,江無涯此人年紀輕輕卻奪得武林榜榜首,雖然少年人心性還在,卻表現比一般同齡人要沉穩,甚至頗有君子俠義之風。那一抹殺意卻來得太過狠戾,讓顧花若不禁心下揣測,究竟什麼事、什麼人,能讓他仇恨到這樣的地步。
江無涯吐出一口濁氣,似乎想通了什麼,向顧花若抱拳道:“顧閣主,在下還有其他事情要辦,生知劍的事在下不會放棄,定會向閣主證明在下有資格得到它。告辭!”
顧花若一愣,似乎沒想到談話談得好好的,他突然說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