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花若看著江無涯莫名飛紅的耳根，覺得今日的江大俠似乎很有些不對，他開口道：“江公子原來與澤宇有舊？”
    華澤宇憤憤不平地指著江無涯說：“他搶了我天下第一的名號！”
    江無涯按下他指著自己的手指：“武林榜第二的位置怎麼也不算虧待你。”
    顧花若眼神微微一眯，挑眉一笑，看向華澤宇，緩緩道：“第二？”
    華澤宇得意地揚起頭：“花若哥哥，我可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少爺了。”說著他又指著江無涯不甘心地道：“要不是這家夥仗著師父是天下第一劍客，我怎麼會敗在他手上？”
    顧花若聞言卻是神色一動，慢慢地放下了手中茶盞，向來優雅卻帶著懶散的坐姿也變成了微微前傾的姿勢，他看向江無涯，眼中的笑意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思緒，他緩緩開口道：“江公子的師父，莫非便是天下第一劍客古焚生？”
    江無涯神色一暗，道：“正是。”
    顧花若的眸色漸漸暈染開，讓人看不起裏麵縈繞的千絲萬縷。他又問道：“那江公子可知，尊師現在何處？”
    先前江無涯說到澤靈劍時，他分明問過澤靈劍是否已毀，顧申還道他已經知曉古焚生的死訊，卻不知他此時又問，是何意思。
    不等江無涯開口，華澤宇便插嘴道：“他已經死了。”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身形皆是一震，隻聽“哢嚓”一聲，江無涯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低著頭，卻並未出聲反駁，芙蓉苑中一時靜謐，各人想著各自的心事，可聞針響。
    那個名滿天下的第一劍客，那個一柄澤靈潤澤了衰頹武林的第一劍客，那個心無掛礙、情染不留的第一劍客古焚生，就這麼死了？
    顧花若正盤點著自己收集到的各方消息，身後顧申突然動了動，給江無涯上了一杯新茶，瓷質的茶具與桌麵輕輕碰觸的聲響似乎驚醒了眾人，顧花若輕聲開口道：“他……是怎麼死的？”
    華澤宇道：“聽說是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把邪門的劍，也有人說是邪門的劍譜，他練了之後墮入魔道，最後走火入魔而死。”
    顧申心裏一笑，江湖傳言果然可畏，這樣真真假假的消息，有心人卻怕是能根據傳言把諱莫如深的真相猜個八九不離十。
    顧花若正因那傳言怔楞，卻聽江無涯冷笑了一聲，看過去時，他卻隻是挑著唇角冷笑，明顯是不想說什麼。
    顧花若張了張口，道：“那……他是在何地……”
    華澤宇搖頭道：“他的死訊在江湖上都撲朔迷離，地點就更不知道了。”說著，他長歎一聲：“我本來還準備去拜他為師，好有朝一日打敗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可惜。”
    顧花若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上細膩的紋路，笑意下不知隱藏著什麼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