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申顯出十分馴服的模樣，避重就輕地道：“屬下沒有欺上瞞下，屬下對主子忠心耿耿。”
    顧花若冷哼一聲：“我說你欺上瞞下，你敢說不是？”
    是是是，這是你的地盤，當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顧申無奈地垂首道：“屬下不敢。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等顧花若開口，他又道：“但屬下確實對主子忠心耿耿。”
    顧花若正待說什麼，卻仿佛被他最後強調的這句話哄樂了，嗤笑一聲，看了顧申片刻，像招呼小貓小狗似的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顧申猶豫了一下，近乎哀怨地抬起頭飛快地掠了顧花若一眼，然後又恢複了麵無表情、低垂著頭的乖順模樣，不甚熟練地慢慢膝行向前，跪在床頭邊，顧花若隻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觸碰到他。相應的，他的發絲也在接近顧花若的手掌的位置上方輕輕飄動，顧申低下頭時，顧花若細膩手掌上的紋路都幾乎清晰可見。
    嗐，兩輩子加起來，也從沒這麼委曲求全過。
    而顧花若漂亮的手慢慢抬起，然後輕輕撫上顧申的下巴，幾乎沒用什麼力，顧申就順從地順著他手指的力道微微仰起頭。顧花若居高臨下地承受著他的仰望，然後慢慢俯下身子，湊得很近，發絲間的香氣都繚繞在顧申的鼻尖處。
    嗐，誘惑誘惑，這是赤裸裸的誘惑！
    顧花若輕柔的鼻息噴灑在顧申的麵頰上，清冷的人此刻卻觸手可及，真實得無以複加。顧申心中警鈴大作，但無奈每個人都有他的軟肋，顧申雖然意誌堅定，顧花若此時的模樣卻恰好撞在他的命門上，讓他禁不住心旌蕩漾、想入非非。
    顧花若也不知有沒有察覺，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顧申的下巴上輕蹭著，大發慈悲般地道：“看在你尚未作出什麼事來，本閣主就暫且饒過你。”
    顧申來不及慶幸，眼觀鼻鼻觀心，隻顧著心裏默念清心咒。
    顧花若的手指卻沿著下巴落下來，慢慢劃到顧申的喉嚨，顧申突出的喉結緩緩上下動作了一下。
    顧花若卻壓低了聲音，森冷道：“但是若有朝一日被我發現你膽敢背叛我……”他的指尖刺進顧申喉部的肌膚：“我定會讓你後悔。”
    他沒有說出什麼殘酷的刑罰，而隻是說了會讓他後悔。顧申喉嚨處突然刺痛，回過神來，心中那些旖旎的心思都被這句話驅散，取而代之的又是胸口那種熟悉的疼痛。
    顧申仰著頭，視線停留在顧花若薄薄的唇上。這樣雅致的唇形唇色，本也不該吐出什麼殘酷的字眼。
    而這樣驕傲而精致的人，摔一下，大約就會碎了，再也無法彌補，隻會讓人想要去精心嗬護，恨不得把整顆心都給了他，又怎麼會忍心背叛、忍心傷害呢？
    嗐，隻不過你巴巴地給出了心，也不見得他們就會領情。
    總之即使活了兩輩子，他大概也都沒有那樣的好命，去染指這些高貴的存在。
    顧申心裏笑了笑，眼神上抬，看著顧花若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屬下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