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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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舞會的喧鬧,細碎的蟲鳴聲顯得格外清脆,原本晴朗的夜空此時遍布上一層稀薄的水霧,使月光看上去更加撲朔迷離。
繞了一大個圈,一條拓麻在一個幽靜的小池塘邊發現了一抹苗條的倩影。
女生,以一襲華麗優雅的盛裝打扮沿著池塘邊緣一邊踢著地麵上的小石子一邊漫步前進。
靜靜地跟在她的身後,目視著這幕違和而又分外自然的景象,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沒想到她也會有這種小女生的舉動,或許,是他在意識裏太抬舉了她,再怎麼與眾不同,她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名平凡的女生。
悄聲隨著她不過二十米,她突然止住了腳步。此舉,令他不禁疑惑,已經發現他了嗎?可他明明就有刻意地將腳步聲調為零。不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她比普通人都要敏感這點,他之前也不是沒有見識過。
正當他打算在她發言以前就大方現身的時候,她微俯身軀,小腿往後一提,相繼將套在腳上的高跟鞋取了下來,然後赤著腳板踏在粗糙的平麵上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看見她被鞋子磨得有點發紅的腳踝,他感覺在瞬間一群烏鴉從頭頂上飛過,或許太過於敏感的人是他吧。不過,這使他再一次看到了她與往日的形象相悖的一麵,感覺,跟在她的身後總能看到一些有趣的畫麵。
提著高跟鞋的她輕盈地踏過青蔥的草叢,在小徑的一旁發現了一隻棕色絨毛的小狗。蹲下,她取下修飾在腰間一側的銀製鈴鐺吊墜對著不遠處的可愛生物輕輕一搖。
受到了女生的引誘,小狗仰著腦袋慢慢地朝向她挪移腳步,在快要抵達她的腳下時,它突然打了一個寒顫,然後飛快地朝與她相反的方向奔跑,消失在她的眼幕當中。
此景,使一直待在後頭的他無奈扶額,他的氣息難道就真的有那麼可怕嗎?使得原本就不怎麼機警的生物也拔腿而逃?
她有些失望地將吊飾係回腰間,然後站了以來,整理一下不怎麼淩亂的裙擺後打算往原路折返。回頭,一張清新俊逸的麵容毫無預兆地呈現在眼前,她白皙的臉龐頓時漲的通紅,迅速地別過頭,她有點結巴地問道:“你,你怎麼走路都不發出一點聲音啊?”
聞言,一條拓麻甩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你不是不喜歡多餘的聲響嗎?”
女生不語,因為他給出的理由很充分。但,這不是表明了她剛才不雅的動靜全部都被他看到了嗎?該死,她是看準了周圍沒有任何人跡才如此放鬆自我的,沒想到還是被他追了上來。
看出她的憂慮,他了然道:“放心,我不會跟別人提起的。”比起共享,他更願意自己獨占這份喜感。
她的神情逐漸趨於平淡,使他不由地覺得在不久以前看到的一切都隻不過是他的錯覺。
“還有,我答應你的剛才在舞會上的建議。”其實,就剛才的情形,他隻需動腦一想便可知道她想要在日間部找到偽裝戀人的對象是不可能的事。再者,他並不介意幫助她,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跟他很相像,彼此都受到了來自監護人一方的束縛。說著,他提出一個相應的條件,“作為報答,為我作一幅畫像怎麼樣。”在觀賞她的作品的時候,他就聯想過自己的臉以油畫的形式表現出來會有怎樣不同的效果。
聽到他的說話,她抬起頭注視著他那雙漾著碧綠色彩的眼眸,清晰地反問道:“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奢侈的要求嗎?重點是我不會為任何人作畫。”
每一張畫所富含的意義更不相同,但毫無疑問的是,它們均是由作畫的人用心去領會感悟而成形的作品。正因如此,她做不到輕描淡寫地去答應他的條件而去畫下一副不具有靈魂和思想的畫像。
隨後,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有點落寞地說道:“不需要偽裝成戀人也沒有關係,當我剛才是在胡言亂語好了,反正,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誒?”她,讓他很是迷茫,姑且撇開她對他前後不一的態度不論,這個人說的話語也經常很令他費解。隻是,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他會不自覺地感到她有些寂寞。冷然的態度,與人疏遠的背後卻帶有不為人知的溫和一麵,她,是否一直都是這樣獨自一人?
行動比大腦更快地反映出他的想法,他快步跟上她的背影挽住她的手腕,笑道:“要回去了?我送你。”鑒於在舞會上兩位日間部男生的對話,現在的他很難擔保她不會受到某些夜間部女生小心眼的襲擊。
菅原璃禮貌而輕柔地撥開他的手,“不需要了,不用為我這種平凡人浪費你的時間。”
“平凡人?還真敢說,如果有聽到他人是怎樣評價你的話你就不會這樣想了吧。”比夜間部的人還要美型,那一道道欽慕的聲音,讓他都不禁妒忌不已。倏忽,他的笑意全無,眼底裏湧動一絲危險的神色,“還是說你知道些什麼了,對嗎?”
具有意味性的傳入耳中,冷不防地觸動她身上的全部神經,促使她的睫狀肌倏然收縮,四肢僵硬,頭皮發麻。血液,仿佛因他的話在刹那間凝固,心髒,差點停止了跳動。
看見她顯露無疑的恐懼神情,他眉頭微皺。果然,她上次在畫室裏對他的防備不是偶然,前後不搭調的態度,與其說是厭惡,不如說她是在膽怯他會對她有所傷害。他用帶有歉意的口吻說道:“對不起,雖然很可惜,但是我會負責將你關於我的記憶全部消除的。”
她不知所措地緊咬住下唇,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沒用的,記憶蛋白一旦構成了就不會輕易消失,隻要一觸動那根相應的腦神經,不管多少次,我都會想起來。”因為擔心過往重要的事件會再次從腦中缺失,所以她全部都用圖像記錄下來了。
她的回答讓他稍稍有點反應不過來,“也就是說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完全抹去你的記憶了。”見她點頭,他歎了一口氣,無力地靠在一旁的樹幹上,不解問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我的身份的呢?”
方才緊繃的神經因為他的語氣緩了下來,她翻開過去的記憶,肯定地回答道:“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
“一開始?”一條拓麻頓時懵了,“是在月之寮門前的那一次?”他們有表現得很異常嗎?明明就隻是很正常的日常課室交替啊,無論他怎麼傷腦筋也想不出一絲值得懷疑的端倪,除非……“你認識的人中有是當獵人的?”
“沒有,”否定他的猜測,她攢眉蹙額,沉鬱地說道:“果然,記得那件事的就隻有我一個人。”說著,她抬起右手伸向他俊美的臉。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感受她細微的顫抖,他再次發問:“既然知道,還與這樣的我扯上關係,真的不要緊嗎?”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下意識地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起伏,鎮靜問道:“可以看一下嗎?”
“真是任性的女孩。”說罷,他鬆開了她的手腕,微微張開嘴巴,亮出吸血鬼的獠牙。
指尖慢慢地探入口腔,在她輕觸到他的尖牙的瞬間,他的神經頓時收禁,隨後,他反常地將她拉到自己的麵前,一把將她反扣到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