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更教明月照流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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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的身後有多少人中傷我,也許他們口中的我是一個口蜜腹劍,恬不知恥的賤人,可是沒有辦法,有些人處於一種病態,往別人身上潑髒水使他們快樂,我飽受詬病,卻不閃不躲,但是我知道,你若愛我,必然信我。
    禦書房的陳設雖算不上繁複,但卻格外講究,一丈寬的紅木桌,上麵擺滿了上等文房四寶,硯台裏磨的是少見金貴的朱砂,彰顯著皇帝權力和財富。可現在,這裏正上演著一出好戲。
    公孫斯祁站在皇帝麵前,眼裏泛著幾縷紅血絲,嘴裏說出的話句句逼人,字字鏗鏘:“三弟死得可憐,求父皇做主!殺了這畜生,替九泉之下的三弟報仇!”
    皇帝生了八個兒子,雖也有不聽話、犯了錯的,可這殺人的罪名,就算他想網開一麵留昊炎性命,天下百姓怕是不同意。喪子之痛充斥著皇帝的腦袋,可現如今現下跪著的卻是自己曾經最寵愛的妃子誕下的孩子,讓他怎麼忍心親手熄滅這香火,於是急切的問道:“炎兒,到底怎麼回事!”
    昊炎淡定如水,抬眼間,眼裏的寒氣噴發而出,就連吐出的話都讓人發冷:“若我說人不是我殺的,你信嗎?”
    皇帝疾步離開那張上好的紅木書桌來到昊炎麵前,咬牙道:“人證物證俱在!你讓父皇怎麼能明目張膽的包庇你!”
    “那您何必問我?”昊炎冷笑一聲,帶著憤怒帶著恨意帶著失望沉聲說,“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就像當年不相信我娘一樣!”
    “你知道了?”看著皇上驚詫中帶著些心虛的眼神,昊炎嘴角一咧,冷哼著,“你覺得我不應該知道?”
    皇帝臉上一陣青紅,厲聲喚道:“炎兒!”
    昊炎突然覺得沒必要為了這莫須有的罪名爭吵,無力的呢喃著:“殺了我吧。”
    “皇上!”淩袖剛剛趕到禦書房門口,便聽到這句求死之言,心裏一個勁兒的罵著昊炎不開竅,他不畏侍衛的阻攔,跪在禦書房門口,磕頭大喊著,“求皇上開恩!昊炎他不是凶手!”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侍衛放淩袖進來,人誰都看的出來,皇帝眼中帶著心疼和愧疚,公孫斯祁鎖緊眉頭,舊仇未了又添新仇:“淩袖!你有什麼證據?宮女可是親眼所見!佛堂裏隻有他們兩個!難不成還是佛祖開了殺戒?”
    淩袖沒時間招呼他,一頭烏黑的長發垂至腰間,其中一縷頭發被精致的銀縷絲線綀了起來,一支鳳尾長流蘇玉簪把本淩亂的發絲攏的整整齊齊。巴掌大的臉上滿是愁容,抿著水潤的朱唇,幹淨利落的秀眉緊蹙,他跪在昊炎旁邊,雙手抱拳道:“求皇上給淩袖些時日,我定讓真相浮出水麵!”
    “好!朕給你三天時間!這三天,炎兒得待在牢裏。”皇帝不明說,其實大家也知道,這八皇子的性命,可全全交付在這位淩公子手上。
    在昊炎即將被帶走的那一刻,淩袖握住了他的手,眼神堅定如初:“昊炎,等著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淩袖出了禦書房,沉下心來梳理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昊炎明明睡著了,為何會突然起來,突然離開,恰巧到了佛堂,而在佛堂裏的公孫紹鈞又正好被人殺死,更巧的事,昊炎一到,公孫斯祁便也跟著到了。每個環節都太過緊湊,也便沒有了巧合之說。
    菀婷見淩袖站在禦書房門口,閉著眼睛若有所思,便沒有上前打擾,等淩袖睜開眼才開口道:“主人,怎麼辦?隻有三天時間,這宮裏眼線眾多,我們從何查起?”
    淩袖眼裏閃過的一絲寒光被菀婷捕捉到,隨後的話更是讓菀婷嚇了一跳:“就從我們這錦陽宮開始!”
    菀婷跟在淩袖後麵細細想著:“錦陽宮?你是懷疑,我們府上有貓膩?”
    淩袖一路走一路分析,也讓整件事情的脈絡更加清晰:“昊炎跑出房沒人發現是其一,門口侍衛竟然也沒看到昊炎進出這是其二,這其三嘛!知道佛堂出了人命,卻能將大皇子勾走,引誘昊炎前去的佛堂的人定然很了解各個皇子的行程和心思!”
    淩袖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名字,讓他不禁停下腳步,正在菀婷納悶的時候,淩袖像是死了心一般,吩咐著:“菀婷,回去以後讓承安帶今天當值的來書房,我有話問他們!”
    菀婷抱拳回答著:“是,主人。”
    宮裏人多口雜,八皇子謀殺三皇子的事已是上上下下人人皆知了。錦陽宮一眾人看到淩袖臉色鐵青,眉頭緊鎖的樣子,也猜出了一二。之後承安更是帶著今日當值的侍衛去了書房,便是常理之中的事。
    承安身後的侍衛朝著淩袖鞠了一躬,雖然知道別叫來肯定是問八皇子的事,但還是佯裝問道:“公子喚我們來有何事?”
    淩袖沒有抬頭,拿著筆在宣紙上臨摹著:“你們兩個便是今天當值的侍衛?你們難道沒看到殿下出去了?”
    “沒有。”料到侍衛一定會這麼回答,淩袖嘴角一揚,繼續問,“承安,錦陽宮有多少個出入口?”
    承安弓著背,謙恭的回答著:“宮門口、後門、西門還有北門,一共四個出入口。”
    淩袖停下手上的筆,宣紙上原本應該一氣嗬成的那個恩字少了最後那一點。他抬頭看著承安,好意提醒道:“承安,你是不是忘了,昊炎特意在小廚房安了個門。”
    承安臉色一變,嘴上卻很自然的應聲:“哦,對對對,算上那個,應該是五個。”
    “你們兩個出去吧。”淩袖已經猜出一二,拂袖便讓那兩個侍衛離開了,淩袖微微眯起眼睛,他想過一千種一萬種他人加害昊炎的方法,可唯獨承安,這個在錦陽宮昊炎最相信的人,卻正是內奸,語氣中有著按捺不住的怒火,“承安,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實話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害昊炎?”
    承安惶恐的抬頭,一副忠貞的樣子,可眼睛卻老是望旁邊瞟著,手也拽緊了衣袖:“公子你何出此言!奴才對殿下忠心可表!”
    “你對哪個殿下忠心,你自己心裏清楚,不管你做了什麼,我現在隻要你一句實話!為什麼要害他!”淩袖不依不饒的逼問著,承安放棄似的跪在地上,語氣冷漠,“既然公子說有,我一個做奴才的也無話可說。”
    淩袖轉身,手指朝著書桌上的龜殼,在寬大的衣袖中轉了轉,龜殼悄無聲息的轉動著,吐出四枚銅錢,淩袖用天眼掃過了銅錢的排列和正反,咬著牙說:“你娘一月前病重,是一個叫謝嚴的人給了你娘二十錠黃金,讓城裏最好的大夫給她治病。是他指示你激怒昊炎誘他去佛堂!他才是殺了公孫紹鈞凶手!”
    承安難以置信的聽著淩袖所說的一切,跪到淩袖身邊,拉著淩袖的衣角喊著:“不!謝公子是好人!他不會殺人的!”
    淩袖冷眼看著已是淚流滿麵的承安:“那是誰?誰殺了公孫紹鈞?”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承安拚命晃動著腦袋,可這恰恰激怒了淩袖,他一把拽起承安,怒吼著,“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承安!你已經幫著害死了公孫紹鈞,可現在你還不說出來,下一個害死的便是昊炎!”
    承安和淩袖對視了一會,唇瓣顫抖的吐出一句話:“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該死!是我該死!”
    除了你自己,沒有人會明白你的故事裏有過多少快樂或傷悲,因為那終究隻是你一個人的感覺。在一切變好之前,我們總要經曆一些不開心的日子,這段日子也許很長,也許隻是一覺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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