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星垂滄波月萬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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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慢慢來找我,走錯路或者搭錯車,都沒有關係,因為我會等,但是不要太慢,因為我怕在沒遇到你之前照顧不好自己,不按時吃飯,熬夜,紐扣掉了不會縫,碗也刷不幹淨,而且我還想跟你吃好多東西,去好多地方,為此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在我沒變得更糟之前,抵達我身邊。
    這些天淩袖一直在給安紅豆灌輸靈氣,藥湯也一碗接一碗的進了她的肚子,雖脈象平穩,可卻沒有醒過來的跡象,這讓淩袖傷透了腦經。昊炎趁著淩袖午睡的時候為他搭了把脈,給淩袖煎了些補氣血的藥,待到淩袖醒過來,便催促著他趁著湯藥溫熱,趕快喝了去。
    昊炎看著淩袖乖巧的把藥喝完,用手撐著頭問:“袖袖,你成天給她輸靈氣也不是個辦法。等會沒把她救活,自己也搭進去半條命!”
    滿嘴的苦味令淩袖眉頭緊蹙,昊炎趕忙往他嘴裏塞了塊糖,表情這才便得柔和許多:“我知道你心疼我,昊炎,就算是個不相幹的人,咱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昊炎嘟著嘴,心裏的小嫉妒一下子就竄了出來:“有時候我挺嫉妒他們的。”
    “他們?”淩袖不解,卻不曾料到昊炎之後吐出的名字,個個都砸在他的心裏,“安紅豆、菀婷、羲和、靈皇、月影還有青堯。”
    看到昊炎那孤寂的表情,淩袖未嚐不心疼,其實他很早就下了決定,這輩子,眼前這人不管是皇子還是平民,是大富大貴還是貧困潦倒,自己怕是都會跟在他身邊:“可現在我所有的身家性命都係在你一個人身上,對自己有信心些!你可是我選擇跟著走人啊!”
    “所以,我們之間……”昊炎還沒說全話,一個柔軟的東西帶著糖果的甜膩侵襲著自己的唇,瞬間,昊炎整個人像是要化開似的,將那人摟得越來越緊。兩唇分開,淩袖的雙頰微微泛紅,嘴角的微笑卻還一直掛著:“這個答案你可滿意?”
    今年的初冬很冷。向群柳看去,大麵積葉子變成黃色,失去了往日綠色的枝條,偶爾抗拒寒風揮動了一下,可昊炎心裏像是裝了個火爐,那顆躺在內心深處的種子,終於在這冬天開出了最美的花。
    承安找到昊炎時臉色有些難看:“殿下,公子,六殿下來了。”
    昊炎一聽這名字就開始慌張起來,蹙緊眉轉頭問淩袖:“他不會知道安紅豆在我們這裏了吧?”
    淩袖咬著下嘴唇,嘴裏擠出一句:“見招拆招吧。”
    昊炎疾步走到大堂,玄泓正閑適的喝著茶水,淩袖躲在幕簾後,靜靜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昊炎換上平日隨性的麵孔,笑著問:“六哥來時怎麼不打個招呼,小弟好準備些六哥愛吃的茶水點心,你來便讓人舒舒服服的侍候著。”
    公孫玄泓冷眼一抬,嘴角揚起,臉上露出的卻絕不是笑:“八弟紅光滿麵,想來是遇到什麼人了吧。”
    “六哥何出此言呢?”昊炎佯裝不懂,心想著若是他還不知安紅豆就在這錦陽宮,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若是他知道,他自會要人。
    公孫玄泓泯了口茶水,鎖緊了眉,微微搖著頭:“我都知道了,謝相之女謝子墨和你是如何認識的?”
    “謝子墨?”公孫玄泓看著昊炎一頭霧水的樣子,冷笑著,“八弟不必裝出這副樣子,為兄沒有生氣。”
    昊炎對公孫玄泓的隱瞞除了安紅豆意外並無其他,突然冒出一個謝子墨讓昊炎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生氣?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謝子墨原本是我的未婚妻,她今天跑來跟我說,她喜歡的人是你,要跟我解除婚約,”玄泓連連嘖歎,那雙眼睛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越來越濃重,“我可真不知道,你的愛好還挺廣泛的。”
    昊炎鎖緊眉頭,咬著牙牽扯到鬢廊角的肌肉:“我公孫昊炎行得正坐得端,你說的什麼謝子墨,什麼婚約我壓根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承安,送客。”
    玄泓嚐到了甜頭怎會就此罷手,他還嫌昊炎這把火燒的不夠旺:“這事你沒興趣,那你娘的事,你可有興趣?”
    “她不是難產死的嗎?”昊炎聽到這句話,詫異地看著他,公孫玄泓嗤笑著:“你聽德順說的?哼,你也信!”
    昊炎一把抓住公孫玄泓的領口,發著狠的問:“說!我娘到底怎麼死的!”
    “你就不納了悶兒,為什麼你娘死了是你師父把你帶出宮撫養,而不是放在皇宮裏,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公孫玄泓靠近昊炎的耳邊,眼神深邃,一字一句烙在昊炎心中:“解釋隻有一個,你娘的死,你師父是幫凶!”
    昊炎一把推開公孫玄泓,眼帶怒火狂吼著:“你胡說!”
    “你娘是你師父的同門師妹,父皇還是太子時隨太祖皇帝狩獵,遭奸人埋伏,摔下山崖,是你娘救的父皇,”自從公孫玄泓知道昊炎的身份以後,就派人查清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這盤棋,他已經布局許久,也付出了太多代價,所以,他必須要贏,“後來父皇登了基,等著位子坐穩了,便花了大半年的時間找到你娘,之後便有了你。”
    昊炎癱坐在椅子上問:“我娘是怎麼死的?”
    “當今皇後害死的,你娘擋了她當皇後的道兒,不除了去,怎麼能過上現在奢華靡麗的後宮之主的日子。”公孫玄泓說了些模棱兩可的話徹底把昊炎惹惱了,人在氣極至甚的時候往往最冷靜,昊炎沉聲又問了一遍:“她到底怎麼死的!”
    公孫玄泓端起茶碗,慢條斯理的說:“皇後在父皇耳邊吹耳邊風,說你娘給他戴綠帽子,然後,皇後便排了一出好戲,皇上就這麼誤會了你娘,賜死了她,你也被當做是野種誅殺,是你師父護著你掏出了宮,後來父皇無意間知道了真相,悔恨不已,那時的謝家可是今非昔比,父皇也奈何不了她。”
    昊炎深吸一口氣,像是鼓起所有的勇氣問:“這跟我師父有什麼關係?”
    “你師父便是父皇當時頭上的那頂綠帽子,而且,”公孫昊炎故作神秘的降低了聲音,“你師父是真的愛你娘,是他的愛害死了你娘,他處於愧疚才救的你!至於父皇為什麼不殺他……”
    昊炎還沒傻到這份上,那個高高在上的君王,得了山河得了人心,區區一個女子,舍棄又如何:“為了一個背叛他的女人,犧牲了重臣,不值得。”
    “一入宮門深似海,這點你倒是懂透徹。”就在公孫玄泓假意稱讚的時候,昊炎保持著心裏最後一絲理智,抬眼看他:“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公孫玄泓收起笑容,漫不經心的說了句:“我看你可憐!”
    “你!”昊炎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掐著公孫玄泓的脖子,力道一點一點的加重,淩袖一看情形不對,馬上從幕布後跑了出來,扯著昊炎的手,大喊著:“昊炎!昊炎!你冷靜點!”
    好不容易將昊炎的手從公孫玄泓的脖子上扯下來,淩袖回頭朝著那還在冷笑的人怒吼著:“還不滾!”
    “淩袖,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發號施令?”公孫玄泓捏著淩袖的下巴,眼裏盛滿了藐視,“你不過是個男寵,八弟他肯定是要娶妻生子的,而且還不止一個,你覺得到時候你會在哪裏?”
    有時候覺得接收太多惡意了,吃不消了,就隻好訓練自己去找些善意來取點暖。善意並不好找,常常善意藏在對方嚴厲的言行。但還是值得訓練這種翻尋善意的能力,因為善意比惡意營養多了。有人挖筍,有人找鬆露,有人探礦。好東西都要翻尋一下。善意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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