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你一直呆在裏麵聽著？”單老大先開口問了
    “……嗯。”
    單方打量了眼薑楠的臉色“難受？”
    “有點。”薑楠頗有些羞愧的承認。
    “為這點事就這麼難受，以後可怎麼辦？”單老大歎了口氣。
    薑楠沒說話，隻想單老大快點走，好整理下自己難堪的樣子。
    單方看了看確定廁所沒有其他人了，才說
    “你還沒出櫃吧？以後壓力可大了去了。”
    “！”薑楠明顯被老大的話給驚到了，自己有承認自己是gay麼？！怎麼就談到出櫃上麵去了？
    心懷僥幸的打著哈哈“什麼出櫃？哈哈，老大你說的我聽不太懂。”
    單方看了薑楠一眼“你不是？”
    數秒的沉默之後，薑楠僵硬的點了點頭，“我…是。”
    這是薑楠第二次跟別人說自己是gay了，第一次暴露性取向時的場景衝擊著自己的神經，在等待單方反應的時刻，突然變得有些漫長，各種情感夾雜著，害怕、恐懼、期待、頭暈目眩的緊張，但是，薑楠在說出自己性取向的那一刻，鬆了口氣。
    像是自己第一次向蔣誌平承認自己喜歡他，承認自己是個同性戀的那些場景，那些多年來在自己心中形成夢魘的那雙扼住自己喉頭的手，鬆開了些。
    像是所有的被自己埋著的過往，自己終於有了勇氣看了它一眼。
    單方拍了拍薑楠的肩“我看gay特別準，你居然還想不承認。”
    “……”
    “？”
    “單老大，你的關注點，難道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薑楠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眼神看向單方，發現單方真的沒什麼其他的反應。這種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準備，已經準備好接受自己再一次跟別人出櫃後，別人厭惡或輕蔑的態度，但是最後等來的是對方如此平淡的反應，頓時有一種“老子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的即視感。
    “……那我應該？”單方挑眉問到
    “比如叫我自己自覺辭職，或者說叫我注意自己的生活作風，不要染上什麼病，諸如此類。”
    “為什麼我要這樣做？”單方看向薑楠的眼睛
    “因為……我是gay？”薑楠在被單方看著的瞬間，突然有些疑惑為什麼自己要認為他人的反應會特別的負麵，連帶著對自己給出的理由都有些不確定了。
    “你喜歡我麼？”
    “啊？”薑楠被單方突來的問話給驚到了
    “我是指的同性之間的愛情的那種。”
    薑楠頭上畫下幾條黑線“不喜歡。”
    “那下屬對上司的那種的呢？”
    “嗯“薑楠點了點頭“這個很喜歡。”
    “為什麼？”
    薑楠認真想了想說“因為工作很認真、高效，對待下屬的態度也很好。”
    “這不就行了。”
    “嗯？”
    “你喜歡我隻是因為我的工作能力和我的交際能力，那我喜歡的人是誰，什麼樣子，性格怎麼樣，並不是構成你喜歡我的理由的因素，同理，我如果欣賞你也是因為你的能力，你喜歡誰，是男是女，和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所以我為什麼要因為你喜歡男人就那樣對待你？”
    薑楠沉默了半晌，覺得自己無比的自作多情。
    單方繼續說道“更何況你的性取向還能給我帶來一定的利益。”
    “……”薑楠茫然了
    “剛才小張他們有一部分說得確實是事實，我一個哥們，就是魏總，想認識你。”
    “啊？”
    “他說隻要我做好了媒，他們公司新產品的單子就給我們了。”
    “……嗬嗬，單老大，你在開玩笑吧。”
    “沒跟你開玩笑。他之前一直沒找著機會認識你，不，是怕接觸你之後知道你是個直的，他會不知所措。然後幹一些蠢事。”
    “……”薑楠皺起了眉，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你也不必急著回應什麼，這種事情好好想想。”
    薑楠深吸了口氣“單老大，認真的？”
    “當然。我這裏有他的電話號碼，你要不要記著，自己和他聯係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