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時候，才剛剛傍晚，眼睛感覺有點腫，不敢用涼水洗，我怕對眼睛不好，就直接取了條毛巾就熱敷，感覺差不多了之後，淺碧就推門進來了，我很慶幸，淺碧沒回來太早。
    淺碧說，醒了？
    我翻了翻白眼，說，姑娘你看著呢？
    淺碧說，柏周在院子裏等我好一會了。
    我問怎麼不叫醒我？
    淺碧說，“叫了，沒醒。。。”
    “。。。”
    柏周躺在我經常躺的那個躺椅上假寐，他其實一直都算是安靜，隻是偶爾會活躍下。
    我推了推他，表示我來了。
    他眼都沒睜，說，一個安子柒，至於你這麼沒出息麼？
    我有點愣，我說，沒。其實我真不是完全因為某個人大哭，我更多的是在哭這件蠢事，在哭我自己沒出息。
    我問，他倆好了沒？
    他睜開眼，扯了個清清冷冷的笑，說：“嗯。”然後就開始直接瞪著我，看我什麼表情。
    我直接哈哈的笑了，真的，我真感覺好好笑。我都不知道，我忙活來忙活去是幹嘛的，好像我一直是個搗亂的觀眾，很不討喜。
    我說，好了，我知道了。你還有事麼？
    柏周就起身，說，沒。然後，他就走了，不帶一絲猶豫，任憑風一吹，能夠刮他的發，他的衣角，他都不帶停頓。我忽然就感覺，其實大家都過的艱難。
    我在窩在家裏幾天後，感覺恢複的也不錯了，就去找安子柒了。安子柒在逗他的鸚鵡巴豆，巴豆很笨，開始什麼都不會，就會拉稀，安子柒嫌他惡心。本來說叫他便便的，後來我看它那小眼神挺可憐，說，巴豆也行，異曲同工之妙，還叫地出口。然後，它就是巴豆了。不過它可能是感覺到我是它恩人，所以在安子柒一遍遍地吼我的時候，它也會叫我了。不是宴爾，而是，宴小二！
    。。。
    現在，安子柒還沒看到我。巴豆就開始叫了：“宴小二，宴小二。”一蹦一跳的小模樣，很討喜。
    安子柒一回頭，見是我，有點愣，問我怎麼來了。
    我就嗬嗬傻笑，說這兩天沒什麼事，就來看看他。
    他跟我說，宴寧和他，現在沒結果，但就這樣吧。試了這麼長時間了，他也不強求了。現在還能說得上話，就聽好了。說完，他還傻傻地笑了，很知足。
    我哦了一聲，說，那沒啥事，我就走了。
    當我轉身打算走的時候，安子柒叫住了我，說，幾幾姨娘這兩天總是念叨我。
    好吧，雖然他說得很委婉，但是我知道，他要留我在他家吃飯。
    我說，那帶我去見她吧。他嘴角彎了一彎，說，才過了多久，這麼生疏，她就在屋子裏歇著，我自己找她就好。
    幾幾姨娘麵色有點紅潤，一身的大紅褂子很顯富態。我說，幾幾姨娘，怎麼臉色這麼好？
    她小蘭花指一翹，說我說話就是好聽。
    她問我，是不是打算和柏家小子成親。
    我倒是挺驚訝安子柒的傳話傳的快，不是他說的，還有誰？
    幾幾姨娘有點惆悵，她說她看到柏老太得意的樣，她很不爽，明明安子柒比他孫子好看的多，怎麼還成不了親呢？
    我安慰她說，那是你家安子柒眼光高。原來是老太太說的。
    幾幾姨娘歎了句，說，說實話，丫頭，我和老頭子本來還打算喝你敬的茶。
    我嗬嗬地笑，說她開玩笑。
    幾幾隻是看了我一眼，我說，別那眼神看我，扛不住。
    幾幾就笑了，說無論如何，得陪她吃飯，安老爹不在，她和安子柒吃也沒多大意思。
    吃飯的時候，幾幾姨娘一股腦的往我碗裏添肉。
    開始吃幾口還行，但是肉成了主食我受不了的。我放下筷子，說，我想吃菜了。
    幾幾姨娘嗬嗬一笑，拿著個雞腿就又加在上邊了，說，吃就吃唄，別拘謹。
    “。。。”
    我說“姨娘，我總不能吃太多肉啊，你看，我都胖的沒樣了。”
    幾幾眉毛一挑，說我還知道愛美了，反正也有下家了，怕啥啊。。。
    我可不可以說，幾幾姨娘，你明顯是麻將打多了。。。可不可以不說下家，人家也好啊。
    安子柒不怎麼搭理我們，匆匆吃完飯就走了。
    我和幾幾互相看了幾眼。
    “他怎麼了？”
    我聳聳肩，說不知道。但是我感覺，他可能還在抑鬱。
    回到家的時候，沒想到爹居然在我屋裏正在喝茶。這讓我很是驚訝。
    爹一抬頭，見是我，倒沒多大驚訝，隻是胡子一上一下地，瞪了我一眼，說大姑娘家家的，怎麼可以這麼晚回。
    我就低頭看自己的鞋，說，幾幾姨娘讓我陪她吃飯。
    他說，以後離他家遠點。
    我問為什麼。
    他隻說倆字。“麻煩”
    好了，我就不問他了，他是仨字兒，“神經病”
    他說，上次見我的那家對我印象不錯。
    這倒真是個驚嚇，我問，誰家？
    他倒了盞茶，氣定神閑地說，還哪家，蘇家啊。你們學堂裏那個，我和他爹也交往了不少時間，還算是門當戶對，那家孩子也不錯。你感覺怎麼樣？
    我隻是聽他講，沒打斷。我說，不大待見。
    他問我為什麼，我也沒什麼可以回答的，隻是老實說“不知道，別扭。”
    他瞥了我一眼，說，你再考慮考慮。就走了。
    我想，爹並不知道，柏周和我。我也不想告訴他了，以前，我還挺想就那麼和他湊合一輩子的，我也適應了和他在一起，然後不癡纏安子柒了。但是，當我發現，他和我在一起並不是那麼自然，而隻是因為他奶奶的喜愛，我就缺乏了安全感，而且，我感覺，我是討債的。
    這讓我很難受，與其這樣，我還不如，幫下柏周，擺脫我，然後，解脫。
    至於蘇河，雖然以前我挺討厭他，現在也不大待見他，但是我感覺，我不會喜歡他。我不大喜歡流連青樓的，無論，是哪位。我會高興他是我朋友，因為可以調侃，卻不能接受他是我未來的那位。雖然我挺糊塗關於感情這個事兒，但是這一點，我卻十分相信我的感覺，所以，我是不用考慮的了。
    但是爹不相信我的感覺，他總是堅信，我這就是小姑娘的矯情而已，以為我還小，不好意思。
    我越解釋，他越堅信。。所以我就索性不解釋了，怎麼他也得讓我和蘇河再處處吧。。。
    可是，我是明顯估計錯了我爹的效率。
    他沒過幾天就告訴我，蘇河家要在明天下定禮了。
    我感覺，他好像在告訴我。蘇河家明天母狗要下崽了一樣輕鬆自然。。。
    我問你不是說讓我自己決定的？
    他說，冊子給你看了沒？
    我點點頭他說，人讓你選了沒？
    我點點頭他說，人讓你看了沒？
    我點點頭。
    然後他一背手，說，這不得了？
    。。。
    我說，能緩兩天不？
    他就聽不見了。然後，就不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