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最了解浮業的是誰，那莫之清絕對當之無愧成為其中佼佼者。並不是他多自信，而是通過晏子墨所觀，他都能一一理解甚至讚同，跟畏懼浮業的晏子墨不同，他渴望大業將成，站在身邊的人是紅衣如血那一位。
    浮業尷尬浮起瞬間他就覺察到，安撫性輕拍背部。
    被哄小孩的方式搞得更加尷尬，沒有血色的臉色飄上可疑紅雲。
    “那麼，子業，”莫之清狠狠把人揉進胸膛，在耳邊戲謔低語，“你是想要莫之清，還是想要晏子墨？”
    浮業很想看看莫之清此時是什麼表情。
    是依舊清風和煦，還是滿目猙獰。
    輕輕在浮業額上印下一吻，感受著臂彎裏的身體不明顯抖動，莫之清被愉悅到笑了，“我以為你會是想要我這麼做的。”
    近乎調侃的語氣裏還隱含一分認真，宣告著說話之人對他勢在必得。
    “你說那群雜碎會被引過來麼？”莫之清不想把人逼太緊，這樣會適得其反，悠然轉了話題。他用晏子墨的身體大開殺戒，傳出去也隻會說浮業公子高徒走上浮業公子老路罷了，跟他莫之清可沒半點幹係。
    心中燥熱因這一句慢慢回籠，浮業輕舒口氣，這些年還沒人能把他逼到這份上，可偏偏他還拿對方沒辦法。
    “你總說你要為我掃盡坐榻，不如這便兌現可好？”
    莫之清一臉認真，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多過分。他明明知道浮業並不是世人眼中的嗜殺之人，明明知道浮業追求力量是為了什麼，明明知道浮業一邊做著冷血的事，一邊卻還痛苦矛盾。
    “不要壓抑自己。子業。”
    捉住浮業衣擺，他生生把人給扯來坐到地上！
    “……不……”
    蠕動嘴唇，浮業艱難說出拒絕的話。
    他想要的海晏河清，不是莫之清現在所選擇的這條路。
    雖然他已經想好最後結局定是由血淚築基，可也不能濫殺無辜，這與他初衷相悖，這樣行事的莫之清，他實在太陌生，也無法接受。
    莫之清喟歎：“你還是選擇了晏子墨。”
    那歎息直直洞穿浮業的心，就像是在嘲笑他多年前的堅持與夢想，一切皆為可笑虛妄。
    “子業，你把自己關在了過去。除了修為，你整個人全留在了當年時光。”
    一針見血，這才是浮業糾糾纏纏，百轉千回的心結。
    他的心結可以說是由莫之清引起，莫之清此人，是關鍵，可又不是心結的全部。
    他能對晏子墨百般好，也能痛下毒手，這是現實與心結的衝突，也是他放不下的佐證。
    “……有人來了。”
    莫之清哂笑，微微眯眼，“敘舊還是放在後頭吧，你退去一邊好好想想。”
    浮業不吭聲，身體先動，一把推開莫之清，煞氣由淡轉濃。
    莫之清驚訝不已，這真是意料之外的發展。
    “我不曾後悔殺過你，”浮業一字一字地說，頗為掙紮，“難道師傅你也認為我的心魔便是你一個人了麼？”
    他喚的是“師傅”，並非莫之清的名字，這就說明他已經打定主意是要把現在的莫之清跟死去的莫之清分開，不讓二者重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