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業並沒開口，世人錯看他冷漠嗜殺，他不在意，他在意人寥寥無幾。
    可現在他記憶中的人完全顛覆，他重視莫之清，也重視晏子墨，也許一開始晏子墨是由於對莫之清的懷念，時日長久後，他還是分不清倆人，可也清楚的知道，莫之清是莫之清，晏子墨是晏子墨，不可能誰被誰代替。
    可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晏子墨被莫之清占去了身體。
    他是該由得莫之清去還是該把莫之清趕走把晏子墨救回來？
    這次麵對麵，莫之清對他的影響好像並沒有比想象中的大。之前晏子墨擔心他會讓莫之清替代自己，現在看來，擔心挺多餘。
    記憶裏的人變了樣子，難以接受之餘，還隱隱有點排斥，雖然隻是心理上。
    莫之清看得很明白浮業的掙紮，那股子反叛，那股子耿直不能接受他的變化，或者說他的本質。
    他本來就不像多年前表現出來的那麼溫和。
    下了一盤大棋，除了浮業這個變數，其他皆在掌控之中。
    他和陸修月交好，恐怕世上沒幾個人知道，知道的人全都閉嘴了。
    有陸修月幫忙，很多事，會好辦許多。
    包括當年浮業公子被困十方鎖靈陣就是他的傑作。
    唯一的變數就是，他對浮業動了情。
    說起來都好笑，那時他原本計劃是把這個人養在身邊成為最尖銳的鋒刃，可對一個小破孩產生了情愫，真是說出去都沒人信，可那孩子仰著頭喚著他名字，說要為他掃淨坐榻之時，不可否認，他的確動心了。
    雖然那也是他的夢想。
    最終沒有選擇以飼養的方式留住浮業，而是濃烈厚重的一筆在浮業心尖劃下難以磨滅的痕跡。
    他承認自己當時是衝昏了頭，也許沒有在天水鏡裏看見紅衣翩然的青年時，他還不會那麼如癡如醉，可他看見了，在所有人都覺得紅衣如喪鍾般驚悚的時候，他覺得那是那麼曼妙勾人。
    所以這一點的遲疑就造就了這些年的分離，也造就了浮業的心魔。
    他很有成就感。
    縱然身死，也能無形控製的快感，讓人欲罷不能！
    輕輕撫著對方的頭，莫之清眯起雙眼。晏子墨的身體比浮業要矮上一些，舉高手來手臂不一會兒就酸了，手下用力示意浮業弓腰，也不知是他是莫之清的消息太過震撼還是什麼原因，浮業整個人都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知道你有些不能接受。”莫之清強硬把人拉到一邊坐下，“你對晏子墨存了心思吧？總是那麼心軟。”
    浮業眼角垂得更低，思緒太亂，前因後果是能明白，甚至於情理上也能理解，可所有攤開的時候，他胸口卻悶痛，生生被人拉扯來拉扯去的疼。
    他一直以為自己走的是自己選擇的道路，可現在看來，是莫之清一手策劃好的，而他，隻是一顆重要的棋子而已。
    “晏子墨就是莫之清，莫之清就是晏子墨這麼難接受麼？”莫之清不動聲色把人攬進懷裏，“或者說，你隻是在到底是要莫之清和晏子墨之間選擇一個消失的結果上搖擺不定……”
    浮業不是沒感受到他的動作，如果是晏子墨，他隻會嗬斥，但並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抗，因為晏子墨從心底裏就是懼怕他的，輕易不敢越矩。
    可現在這人是莫之清。
    是自己心心念念許多年唯一的師傅。
    剛冒出想躲開的念頭，強行掐斷，硬梆梆挺直腰背由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