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無法破境而出，不若順其自然看會發生什麼。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莫之清了。
    深深注視莫之清，仿佛要把他鐫刻在心上，做永恒的印記。
    浮業說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一直覺得自己對莫之清隻是感激，甚至於後來把他當作楷模，一直覺著人就應是這樣，不應該是勾心鬥角的。可後來不止一個人跟他提過是不是對莫之清懷有別樣的心思，他堅定的反對了，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晏子墨出現。
    他一眼就看出這小孩子跟莫之清有著極為相似的五官。破天荒就把人留在了身邊。當作無法挽留莫之清的一種愧疚。
    晏子墨對他的感情是從畏懼到信賴。
    這些心理變化過程他是心裏有數的。
    他本來想把晏子墨教育成跟莫之清一樣溫潤如玉，可在這樣一個人吃人的地方，這樣的人活不了，莫之清就是一個先例，所以他不得不教會他狠辣手段。
    他又想在晏子墨身上找到莫之清的影子。一來一回，就造成了對晏子墨冷熱無常，弄得晏子墨看見他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心中惴惴不說，幾乎是駭破了膽，偏偏還離不開。
    “想什麼這麼入神。”
    莫之清很少抱他，即使他隻是一個小孩子。所以他蹲下身子，平視浮業的雙眼。
    “莫之清。若有一天我殺盡天下人，你會站在哪一邊？”浮業淡淡說道，一顆心還是慢慢提起。
    “子業。你在我眼裏永遠都是那個渴求力量的孩子。”
    莫之清的表情很怪，至少浮業在那三年裏是沒看見過他的那種表情的。準確的說是浮業從未見過他臉上除了溫和笑意之外的表情，最後赴死的一刻，也是淡然從容。
    “尋求力量本就不是錯誤，世上大多數人都在尋求，但各有理由，子業，你是為了什麼？”
    “破壞規則。”
    莫之清聽完樂不可支，不住點頭：“你果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浮業臉色青白，這話是說早在當年他就知道他會走上這樣艱辛的不歸路？
    “你眼裏的渴望太過明顯，你太不會掩飾自己的欲望。所以你要達到目的，就隻有不斷變強。”莫之清一針見血，浮業千言萬語都卡在了喉嚨說不出口。
    莫之清見他不說話，接著道：“過剛易折，子業，你可明白？”
    浮業撇過頭去，他一直不樂意屈服，當年為了得到力量，親手斬下莫之清的頭顱換取清明前程，之後的他，寧願自己頭破血流也不願再低下自己高傲的頭。
    抽取龍脈，一怒屠城，滿手鮮血，哀鴻遍野。
    這都是不願低頭的業。
    莫之清笑道：“子業，我希望你的心能軟一些，即使你做了不能回頭的事。”
    浮業無聲拒絕，他一旦軟弱，將死無葬身之地。
    莫之清對他再了解不過：“不願便算了，莫之清，永遠站在你這邊。”
    浮業張了張嘴，脫口而出：“師傅，您已經死了。”
    “是的，可我還是在看著你，看著你所做的一切，既然你知道這是幻境，不如再陪我長大一次。”
    現在的他在幻境隻有4歲，陪他長大一次，也就是到分離那一會兒。那個時候，他7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