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生與死 第三十二章:待君平安歸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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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說了……”錦蘇猶如瘋魔一般,上前奪過朱雀手中的紙條,揉弄成一團,從窗口扔了出去。
朱雀靜靜看著倚靠在窗邊的君王,“就算你否認,大人對皇上的關心,從未停止。無論他是瀟湘樓主,淺憂丞相,還是現在的瀟淺憂,他活著從來就隻有一個目的,為你而活。”
朱雀的聲音一直不大,也很平淡,隻是這些平平淡淡的字組成一句句撕心裂肺的話,令錦蘇痛到無言以對。
他慘笑著,透過軒窗將那座粉紅的宮殿收入眼底,呢喃著,“這算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自己這麼多年來,不曾了解過他,還是他從來沒有說過?讓二人就這樣錯過了這麼多年?
“他在哪裏?”隔了許久,錦蘇才低聲問道。
“大人已經帶著錦夜去了隋國,他懷疑錦夜的出現,與隋國的陰謀有關。”朱雀似乎一直等著他問,想也未想便問道。
“可有危險?”
“大人是隋佐源征服靖國最大的阻力。”
朱雀雖沒有正麵回答錦蘇的問題,去令他心中揪了起來,隋佐源那樣野心勃勃的人,怎麼允許自己的征途上存在阻力?
淺憂,你能應付嗎?你是瀟湘樓主,沒有弱點的淺憂丞相,一個小小的隋佐源,怎麼可能傷了你?
他笑,笑的冷冽而陰寒,就似寒冬結了冰的湖麵,開了一道道的口子,觸目驚心。
“告訴他,待君平安歸故裏,笑談風月花解語。”
【疑雲】
解紅零時常在想,如果係音還活著,他們會帶著蘇零在菩提齋生活,閑著無聊了,便去浪跡江湖,劫富濟貧也好,杏林懸壺也可。
有時候想著想著,他會露出一抹笑,笑著笑著,苦澀又在眼底蔓延開。
他也經常做夢,夢見自己坐在菩提齋前的大樹上,藍衣少年自轎中滑落,清清雅雅溫文如風。
夢醒的時候,他靠坐在菩提樹上,沒有藍衣少年,手邊的酒壺扔出去,也再沒人會說這樣會砸到人。
這次夢醒,解紅零躺在忘憂居的床上,花花綠綠的顏色,是他所不喜歡的。他其實並不喜歡紅色,那是血腥的味道。
‘嘎吱’一聲,清幽的竹門被人打開,醬紫的裙裾隨著移動的三寸金蓮微微搖晃,來人來到床邊,輕巧地請了個萬福,正是忘憂居的老鴇。
“你知道多少?”解紅零仍舊躺在床上,雙手枕著後腦,眼皮都不曾抬起一下。
深知此次談話漫長,老鴇拉過一張凳子,放在床邊,坐下後才慢慢開口說道:“銀狐此生沒有弟子,我們也隻是他隨性救下的罷了。係音也是銀狐救下的,那孩子倔強,纏著銀狐要學武功為家人報仇。”
老鴇的聲音不快,低沉就似她的臉,常年在紅塵打滾,染上了滄桑。
“他用了三年的時間,學了銀狐十年的武功,銀狐臨死前,將功力全給了他。”
“銀狐死後,他便離開了,時隔七年又回來,隻是告訴我們,銀狐對我們的恩,由聖手菩提解紅零承。”
聽到這裏,解紅零終於睜開眼,隻是怔怔地盯著帳頂,沒有說話。
“信是他親手交給我的,說明了什麼時間寄到菩提齋。我所知道的,便是這些了。”
似有些口渴,老鴇起身替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又坐回了床邊。
解紅零默默想著她的話,實在想不到她騙自己的理由。如果女人所言屬實,係音在兩年前便預知了現在的事?這一切太過玄乎,實在匪夷所思。
“另外兩封信,你知道出自何處?”
老鴇搖頭,“銀狐生性灑脫不羈,隨性而為,欠他恩情的人太多。”
窗外陽光明媚,解紅零心上卻罩上一層層的烏雲。“你最好沒有騙我。”
離開忘憂居,解紅零心慢慢沉了下去,這一趟也算是又收獲,至少知道信確實出自係音之手,他在兩年前就預知了現在會發生的事情。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醫治好錦麟的腿。
視線一轉,旁邊便是流蘇閣,順碩從一個小小的魚米之鄉,變成今日繁華昌盛的大城,這座三重小樓,仍舊矗立在春江沿岸,猶如那個脫俗的女子,淡然麵對滾滾紅塵,不染塵埃。
解紅零悠然一笑,當年若無蘇木蓮煙雨橋頭獨立,哪裏來今日種種?這靖國幾番變天,全是這個女子引起的。
而如今,這個女子已經化作一縷青煙,不知飄向何方。
【赴難】
錦麟這一生,在乎的事隻有一件,那就是為母妃洗刷冤屈。而他在乎的人也隻有一個,那就是毅火蓮。
因為在乎,所以不允許不配,這就是他在得知自己雙腿無法站立時,選擇離開的原因。
他可以在所有人麵前示弱,可以在他們麵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麵,唯獨那人麵前,他希望自己是永遠瀟灑的。以至於連走,都走的悄無聲息。
然而,他的瀟灑在毅火蓮眼中,卻隻是玩弄與不信任。
錦麟並不在乎,他曾經愛的轟轟烈烈,整個毅國國都,誰不知道他錦麟喜歡毅火蓮?他又走的決絕,沒有給自己留下絲毫餘地。
然而,在得知安國用三日時間,拿下毅國四座城池的消息時,他沒有絲毫猶豫,調轉馬車趕往毅國。
消息傳至京兆,滿朝震驚。
安國與毅國雖沒有聯盟,可兩國實力相當,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眼下隋國來勢洶洶,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派兵攻打毅國?
錦蘇久久無語,直到歐陽英德詢問是否派兵援助毅國時,他才淡淡說道:“十三叔已經奔赴毅國,便已經表明了我靖國的立場,立即派暗衛前去,一定要確保十三叔的安全。另外,加緊對安國邊防戰事,以防突襲。”
旨意傳下去,錦蘇留下歐陽英德,移步上書房說話。
“皇上,我國與毅安兩國皆有盟約,按理他們兩國開戰,靖國沒有立場插手。”四下無人,歐陽英德才說出自己的顧慮。
錦蘇何嚐不知道錦麟去的唐突,隻是此事若放在自己身上,隻怕也會如他一般,孤身奔赴。他柔了臉色,“十三叔做作為訪毅使臣,前去毅國並無不妥,何況如今的他不良於行,不會引起注意。”
話鋒一轉,他擔憂道:“朕擔心的是安國,樂軒一回國,便成了安國的王,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是攻打毅國,定不是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