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魔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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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悠誕生之時。
這裏是隻屬於悠的地方,悠在天地初生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片一望無際的星河,天空中盈滿了繁星,望向下方,依舊是泛著波紋的星河。
“悠……”琴煞坐在扁舟上,看著對過坐著撫琴的悠,緩緩地向天河內放下一盞蓮花狀的河燈。
“什麼?”悠微斂的眼眸稍稍抬起了些許,手下弦聲不絕,帶著溫柔和安詳的樂聲在天河河麵中散開。
“……占星的結果……”
“明日入殿,把占星的結果告訴天帝,我們就回人界吧!”悠笑著望向琴煞,停下手上的彈奏,接過琴煞手裏的河燈放入河中,燭光映著天河中一點一點泛起的星光,一圈一圈的蕩開。
“嗯”琴煞點頭,笑了。因為悠的笑中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自己如果可以和他一起,隻要自己可以一直保護悠,隻要悠不丟下自己,自己怎麼樣都無所謂。
“琴煞……”
“悠?”琴煞看著悠,在星光與燭火的映照下有些不真實
“……”
“什麼?!”悠的嘴一開一合好像在說些什麼,但是琴煞完全聽不見一直在耳鳴,直到悠微微一笑。
“琴煞……怎麼了?”
琴煞皺眉,確認自己的耳朵沒什麼問題後甩了甩頭,大概和天界八字不合吧。
“琴煞?”
“沒什麼,剛才你說了什麼?”
“我說河燈放完了,我們回去吧。”
“嗯”琴煞抱起悠的琴,右手攬起悠輕輕一點船身便向岸邊掠去。
“琴煞……”悠拽緊琴煞的衣襟。
“怎麼了?”琴煞低頭看著悠。
星空在上,琴煞的頭發猶如夜空的顏色的,俊美的容顏看著十分的溫柔,蒼藍色的雙瞳猶如星辰一般,悠突然覺得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多好。
“悠?”
琴煞看著悠越靠越近的臉,有些愣神,直到唇上傳來溫柔的觸感才發覺悠竟然在吻他的唇,離開的一刹那,悠已經變回了真身。
“真龍,琴煞。梵。吾將告知汝,吾之真名為,悠。青蓮,吾賜汝喚吾之真名權利。”
“悠。青蓮?!”
“嗯”悠撫上琴煞的雙唇“要是有一天要呼喚我回來的時候,叫我的真名,不管我在哪都會回到你身邊。”
“我知道了,悠說的我都會記得。”琴煞點頭,落在岸邊,拉著悠的手緩緩地向著白澤宮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相攜的背影看上去十分唯美,卻忽略了海棠樹後一雙陰狠的雙眼。
天庭,荷花池畔。
悠向天帝告知占星的結果去了,他怕琴煞鬧出亂子,結果把琴煞留在了荷花池邊乖乖等著。
其實琴煞不知道悠到底占星到了什麼,整整閉關了三天,閉關結束後的悠有種說不出的憂鬱,有時候甚至還會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琴煞並未問過悠占星的結果,因為他深信自己會一直和悠在一起,就算有再壞的結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方法的。
“琴煞!”
琴煞從自己的思緒中被喚出,才發現悠已經回來了。
“你回來了,怎麼樣?我們可以回人界了嗎?”琴煞坐在荷花池邊的草地上,問著悠。
“嗯,我們回家吧!”悠說著,溫柔的看向琴煞,摸摸他的頭,不複前幾日的憂愁,有種釋然之感。
“嗯,我們回家。”
碧悠山
還是以前的樣子,隻是當初琴煞偷苞米的那家,已經不是以前的樣子了。
六十年已過,當初被琴煞嚇壞的孩子早已經變成灰發蒼蒼的老者,孫子都有三個。不禁讓人讚歎,人類的繁衍很是快速。
下到人間起,悠就解開了自己身上所設下的幻術,恢複了自己的女裝,並且在琴煞的強烈要求下,一直保持這個姿態,除非去見天帝。這可是大大滿足了琴煞,走了一路琴煞買了無數的裙裝,清一色白色藍色,氣的悠指著他罵賣敗家,無奈買了又退不回去,悠一天換一件都還沒穿過來。
走了兩天的路程,終於是到了碧悠山。琴煞高興地化作了小蛇的模樣纏到了悠的手腕上,看著迎接自己的竹仙,悠則看著一路遮天蔽日的竹葉緩緩勾起了嘴角,還是自家舒服啊……。
看到完好如初的竹屋,竹林裏,充滿了低氣壓。
早早出來迎接的竹仙識相的隱退了自己的身影。
“……”怒火中!
“悠?”
“……”青筋暴起!
“悠?沒事的,隻是一群貓咪而已!”其實貓咪挺可愛的,和悠腹黑的時候有點像。
悠無比怨恨的眼神射向琴煞,琴煞忙轉頭,望天摸摸鼻子。他什麼都沒說,隻是貓咪確時惹人愛。
“……琴煞?我有個問題……”
拉長的聲調讓琴煞有點發毛,有種不祥的預感。
“悠?”
“……我們的竹屋為什麼會變成貓窩?!”雖然竹屋並不是如他們離開那一天一模一樣,還是有些損壞的,但是莫名奇妙的被一群貓咪占了去也會覺得氣憤。
“額……要不在搭一座竹屋?”說完了話,琴煞手一揮一座竹屋就出現在了眼前,立馬獻殷勤“悠,看我們的新家。”
悠依然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可苦了琴煞“悠,新家裏原本的東西都在,那些貓咪無家可歸,很可憐的。”
“你喜歡貓咪?”悠眯著眼問琴煞,聲音充斥著醋味。
“不不不!”琴煞慌忙解釋,摟緊了悠“我喜歡的隻有悠一個人……”不論是有時像貓咪腹黑的悠、笑得宛如蓮花般的悠、冷著一張冰山臉的悠,還是溫柔關心著自己的悠,都是自己的,這是讓琴煞無比高興的事情,因為,悠各種各樣的表情隻有自己見過。
“悠……悠……悠……”琴煞把頭放在悠的肩上,拚命地蹭,鼻尖全是蓮花的清香,眷戀和喜歡的感情不可抑製般溢出。
“……”本來還在生氣的悠感覺到琴煞在拚命地蹭自己,好似在撒嬌,這可是很久都不曾看見到的了,於是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摸摸琴煞的頭頂。
“颯颯颯”什麼東西?!
琴煞迅速把悠擋在身後,盯著麵前不斷颯颯作響的樹叢,突然撲出一隻渾身是血的小人,頭上的貓耳與身後的貓尾十分的顯眼。
“琴煞!”悠慌忙推開琴煞的手,飛快的扶起樹叢上奄奄一息的小貓,“給我一顆紫蕊丹!”
琴煞的手迅速翻轉,拿出了一顆泛著陣陣幽香的紫色藥丸,小心的抬起小貓的頭,讓他把丹藥吞下。
小貓妖艱難的張開雙眼“救命……有怪物……我的家人還在那邊……求你……救救他們。”
“琴煞!”
“嗯!”悠望向自己的眼神十分的銳利,琴煞不敢拖延半分,便向著小貓妖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這是……”饒是琴煞看見過無數屍野遍地的戰場,也不禁被這場麵的血腥所震撼。數以百計的小妖碎裂的斷肢到處都是,四周樹叢上掛著鮮血淋淋的內髒,每個妖怪的死狀都極為猙獰,仿佛死時遭受了極大的痛苦,內丹都已經被挖走了。
“咕嚕咕嚕咕嚕……”
“什麼東西!?”琴煞看著最角落陰影裏有一團黑色的東西,爆喝出聲。
那怪物聽到還有活物的聲音,猛地轉頭,口中還叼著流著鮮血的半截手臂。
“……”本來看著一地暗紅色的鮮血,到處都是內髒,鼻腔裏還充斥著腥臭味,琴煞都已經都快忍道極限了,哪知這怪物不僅長的醜陋,雙眼血紅,嘴裏叼著那麼惡心的東西,竟然還敢向自己撲過來,琴煞頓時怒了。
“你死定了!”從空間中抽出一把通體烏黑,附著繁複的花紋並泛著冷光的長刀,琴煞照著那怪物的頭就劈了過去。
“咦?!”長刀並沒有劈中實物的感覺,隻是劈到了一個殘影。
感到斜後方瞬間而來的殺氣,琴煞頭也不回的反手用力揮刀,黑藍色的靈力從刀身上劈出,怪物一個躲閃不及被劈了個正著,攔腰斬斷怪物的身體,飛濺而出的黑血被琴煞瞬間撐開的結界擋在了外麵。
“嘖,速度那麼快,難怪這麼多的妖怪都被殺了,換做是妖王來了都抵擋不住。”
“琴煞!”
“悠!”看見悠來尋自己,琴煞含著笑走向她。
“有沒有受傷?那小貓妖我已經讓竹仙代為照顧了。”悠不顧琴煞的阻攔把他上上下下檢查了個遍。
拉住拚命扯自己衣服的手,琴煞有些無語“我沒事,那邊的怪物殺死了這些妖怪,怕是那個小貓妖的家人也在裏麵。”
順著琴煞手指的方向,悠的瞳孔瞬間縮小“那是……!不可能……那個怎麼會在這裏?!”
“悠?那個是什麼?!”意識到悠反常的震驚,琴煞摟過悠的身體把他護在自己的懷裏,安撫著他略微緊張的心情。
悠顫抖著雙唇“那是……魔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