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搭公車回到住所後，天也就差不多黑了。
    雪桓著他進入四樓的狹窄住所。
    小林名林健業，二八有餘，從事保險五年多。他和他的妻子都是從外地遷業過來的。
    雪桓在擁擠的地方，隨意地找了張紅凳子坐下。
    一個很胖的女人從陽台的小門裏露出一張熱情好客的圓臉，“雪桓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所以，就早早煮好你的飯了。”
    “謝謝嫂子啦。”雪桓不好意思地露齒一笑。其實這個胖妞比他大兩歲而已。
    跟瘦弱型的小林形成強烈的反差。雪桓每次看到他倆夫妻走在一起，都忍不住訝異。
    小林在地上拿起兩瓶啤酒，“喝一杯吧。”
    “不了。還是你喝吧。”雪桓幫他取出兩個杯子。
    “你呀，就是太幹淨了。什麼都不喝，就隻喝白開水。都不像是個年青人了。”
    雪桓笑笑。
    小林自個兒倒了杯酒，歎道：“今天也沒跑有多少單？現在吃的全靠前幾年跑下來的老本。”
    雪桓也苦了。
    剛開始的熱情早就不到半個月就消失殆盡。
    一家家上門求人買保險，費盡許多口舌也末必讓人掏腰包買單。
    這保險行業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做。
    前個月，他幾乎每晚都在研究保險的各個品種，以為市場前景廣闊，誰知一跑才知深底。
    “前一個月，我基本業績是零的，隻拿了個底保。這個月倒是有幾單小的。但是回扣也就幾百元。”
    小林聽了，搖搖頭：“實話說。很難的。現在的保險都做開了的。公司和單位企業那些都有專門團購的，輪不到我們小蝦米來捕食。餘下的那些散戶大多都是小資金額的，運氣好，碰到個好點的實力買家也能賺到多少點。”
    “除非你有關係，聯係幾個公司大老總給你下單，說不定就能一次賺到百來萬呢。”人稱胖妞的小林妻子端著兩盤菜過來。
    雪桓接過他的菜，笑道：“嫂子的菜真是太香了。”
    “瞧你滑頭溜舌的。”
    “來，吃吃！”
    飯後，回去洗刷了一頓。
    濕轆轆的頭發還在滴著水，一條白毛巾掛在脖頸邊。
    雪桓一屁股躺靠在吱啞作響的鐵板床上，修長的四肢很沒形象的敞開來。
    累死了！
    這兩個月差不多走盡了城市的每個角落，求著人似的走家庭戶，走單位。
    這個月才拿下幾單小額度的。
    雪桓拿著毛巾擦擦發尾的水。本來精短的烏亮發絲有點兒長了，那發尾都長到耳際了，劉海斜斜的零碎遮住了俊氣的眉稍。
    雪桓玩弄著手機屏幕，腦子裏飛快地思考著如何拿到大單。
    剛才胖妞的一番話讓他聽進去了。
    他想著，要是能早點拿到五百萬的，他的婚姻就自由了。
    也許不用兩年，他就早點回去國防部裏恢複原職。
    骨子裏頭，還是喜歡那種與兄弟們高談政事，研究國事軍情，布署戰略的日子。
    他從一出生就被老爸扔進軍營裏，接受部隊訓練，讀軍校。
    由於老爸這個強大後台的關係，他從十六歲開始就已經進入國防機關單位半工半讀。
    大二時，他就已經成功獲得少校級別的軍銜。
    總算讓老爸刮目相看了一眼。
    殷雪桓出生在冬於。下著雪的冬天，所以，他的名字被賦了一個雪字。人如其名，長得水靈靈，雪白白，煞是可愛。
    當年，殷老爸看著兒子一天天粉嫩可愛，愁得濃眉緊凝。
    怎麼越看越像個女孩兒似的。
    而殷老媽則歡喜疼愛得不得了。
    同行機關大院裏的人都笑稱殷首長生了個嬌滴滴的公子。
    老革命思想的殷老爸覺得兒子長成這樣太不像男人，不到八歲就把他扔進部隊裏改造去了。生怕他變成一娘似的男人。
    可是，殷老媽則為這事哭了三天三夜。
    殷雪桓更在是特警部隊的駐紮地裏哭得死去活來。
    和同行一起被扔進來的官二三四代裏的子孫們開始了苦逼的改造日子。
    唉，好不容易熬到少校了，政途一片平坦。
    命裏頭總有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緣份讓他跑出來。
    就為了那個所謂的婚姻自由，他青春期叛逆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