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蟬沒說話，眼神別開不願看他。卻聽身後男人長歎了口氣，收了手，起身離開，坐到桌邊。他方走開，戰蟬便能感覺到掌間內力重新回到身體內來。男人舉了桌上那杯已經冷了的茶水倒入口中，閉了閉眼，沒再開口。戰蟬理了衣裳坐起身來，有些不自然的瞧他那臉色，開口喊了他：“喂。”
    楚天闊側頭，並未睜眼。
    “你，那個……”
    小教主尷尬，一時也不知道當如何說好。楚天闊靜息片刻後，睜眼打斷他道：“想來方才你在窗外，已聽見我與碧鳶所談之事。”
    見他不再說及此事，戰蟬倒樂的清閑，卻不知怎麼的，心裏確有幾分空落落的，這年頭叫他奇怪也讓人覺著可怖——怎麼了，方才還恨他想殺他，怎他一本正經，自己心裏反倒是空落落了。小教主挑眉，故作正色道：“對！我還想問你呢。那白石玉含，你是怎麼拿到的？又怎麼有手下認得影堂的人？”
    楚天闊斜眼看了他，把玩著手中瓷杯：“白石玉含是我師傅給我的。至於為何我手下之人會認識影堂魅屍，既然你羅音教中有人探查地宮，我又如何不能派人前去查看呢？”
    戰蟬隻好道一句：“……倒是好理由。”
    楚天闊挑眉，舉杯與他致意。戰蟬現下叫人冷落在床上，卻有幾分不爽，瞧了男人衣冠整齊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臉坐在桌邊品茗，心下莫名生出怒意來，他咬了咬牙從床上下來，索性一抬腿，坐到了楚天闊麵前桌上，一腳踩在男人座下座椅：“怎麼，你現在倒是沒事人了？”
    楚天闊故作疑惑：“戰教主所言，楚某人不懂。什麼叫做沒事人了？”
    戰蟬眨了眨眼，眉頭微蹙：“你……”
    “哦，夜色也深了，戰教主這時候還在楚某人這逗留，怕是貴教中人要擔心著急吧？”
    “楚天闊！”
    楚天闊攤開手與他好脾氣道：“請說，請說。”
    “你……”戰蟬伸了手指他，卻半天想不出詞語來，“你無恥！”
    楚天闊假意歎了口氣，連聲應和：“是，是……我無恥。”看戰蟬吸了口氣還想說，又接了他的話茬繼續：“還是敗類、小人、流氓、偽君子。”
    小教主惡狠狠拂袖，從桌上跳下來：“好……好你個楚天闊！你我走著瞧！”
    倒是將要走時衣袖叫人一扯，楚天闊坐在那兒一副無辜模樣抬眼望他：“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戰蟬，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我……”戰蟬上下打量了他，男人一雙眼眸燦若星辰，直直望著他時，那目光如水，沉靜而危險，叫人都不清楚這脾氣古怪的家夥到底想了些什麼。兩人僵持片刻，戰蟬猛地將人推倒在圓桌之上，桌上杯盞茶壺悉數被掃落在地。那瓷器傾倒在地碎開聲響較大，屋外傳來流楓驚詫問聲：“莊主，沒事吧！？”
    楚天闊看了眼身上忽然虎視眈眈的小家夥，隻好朝外道一句：“無妨。我不小心碰到罷了。”
    屋外便再無聲響。
    楚天闊低頭看他，嘴角微翹：“你這是作何？”
    戰蟬直勾勾瞪著他道：“楚天闊，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我這些不過是原數奉還你罷了。”頓了頓，小教主抿著嘴認真道，“你一次，我一次。既然你睡了我一次，我也要睡回來！”
    楚天闊揉了揉太陽穴：“原來你所在意的是這個？”
    “怎麼，不信？”戰蟬冷笑，“論武功我並不差於你，論手腕心計，我更不會在你之下，憑什麼……憑什麼隻許的你把我當女人，卻不能叫我贏回來？”
    “原來你將此事看作輸贏嗎？”楚天闊目光深沉注視著他。戰蟬別過眼去：“除卻輸贏，還能是什麼。”
    莊主搖了搖頭，隻是身形動作時，故意要將身上細微反應如實呈獻給他：“你當真覺得這種事情是輸贏能定的？”
    戰蟬臉上一赫，像是被什麼燙到似的，猛地退了開去，尷尬著急道：“我倒是想起，樓中還有事宜尚未處理。便不與你在這浪費了。先走了！”
    “哎，慢著。”這一回倒是楚天闊不讓人走了，“方才我放你走，你不願走。現在你要走，我可不能輕易同意了。既然戰教主這樣想論一論輸贏，倒不如讓楚某人與你一同到床上討論討論？”
    “誰和你討論！你鬆手！”楚天闊伸手將人拉到床上，兩人幾下動作，便已成上下之勢。楚天闊任他坐在自己身上，故意引他身子舒爽，男人笑道：“教主不必著急，還有一晚上，您今夜既然沒喝醉，便好生享受一番如何？”
    “楚天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