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蟬示意他打開：“苟師父，您看看那人體內成蟲可與它相似？”
    “哦？你也碰上蠱蟲了？哪裏的？”
    “在……我拿回來的手書中。”
    苟老妖將他的銅煙杆放於一側架子上，伸手長指甲挑開石盒，卻見盒內既無藥粉也無蠱蟲，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怎麼回事？！我親手將那蠱蟲所化粉末倒進來的。”
    老頭伸手示意他不必著急，鼻子靠近嗅了嗅，眉頭蹙起：“……是一條蟲子。怎麼跑到你那去了？我分明親眼看見它死在那人腸子裏的。”
    “我也不清楚，不然也不會特地跑來問您。有氣味留下為何沒有蹤跡？”
    聽戰蟬發問，苟老妖冷笑：“誰說沒有蹤跡？”他拿過煙杆，從一旁火盆中挑了一小塊炭出來擲入盒中，頃刻間聽見如嬰兒淒哭聲尖銳傳來，炭上明火上燒，居然憑空燒出了一道道細絲紋路。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苟老妖掐住一條已燒幹了的，張嘴塞入，一旁看著的兩個年輕人都覺得喉口一緊，暗中後悔不應當在午飯後來此。卻見老頭嚼了幾下，麵容享受，吃完後取一旁清茶喝了口，轉頭對戰蟬道：“是條通信用的蠱蟲。即分子母又有陰陽，不可多得的異種。這胎蟲味道不錯，可惜年歲太小，再多養個幾年更好。”
    戰蟬此時已不願與他客套，隻想早些解決疑問好會前院去，於是又問：“既然如此，苟師父可知這蠱蟲有何用？”
    苟老妖吃了美味，心情大好，坐到一旁椅子上與兩後生道：“通達訊息用的蠱蟲，無非就是與母蟲傳遞消息。我說他分子母，母蟲化出子蟲附在你爹手書之上，恐怕是靠識墨盜竊信息。此蠱又是雙生陰陽，定是下蠱人得到訊息了以後，將他手中陽蠱銷毀，陰蠱死去，這人翁自然也就死了。”
    楚天闊皺眉：“世間竟有這般厲害的異術，為何以前不曾聽說過？”
    “這樣一條異種，怕是幾千萬條之中都難能得出一條。想培養出一對，沒個十年八載根本就沒戲。十年八載弄出個用好就扔，誰吃了那麼得空？”苟老妖還在喝茶，他話也說完，事也了解，也就打算送客，“行了，老頭子該說的都說了。教主還有什麼想問的？沒有就走吧。留我一個老人家清靜清靜。”
    戰蟬本意也不想多留，聞言也就拉著楚天闊與苟老妖行禮：“如此多謝老前輩了。我等先走。”
    “走吧走吧。若是你們找出下蠱之人了，也記得與我引見引見。”老頭笑笑，露出一口黃牙，“好久沒有碰上這樣好玩的家夥了。”
    戰蟬便答應下：“如若我們碰上了，一定通知您，好叫您與他能鬥得盡興。”
    老頭子揮了揮手，不多說話。兩人便退了出來。走出之後，看看屋外茶樹湖塘，蜜蜂蜻蜓，兩人極有默契長舒了一口氣。苟老妖是個怪人，常人多半都不喜歡和他那個怪人呆在一塊的。
    楚天闊回頭看了眼這石屋，眼神又落回到戰蟬身上來。
    “幹嘛眼神那麼奇怪？”
    “不，隻是想……你們是靠什麼將他留在這兒的？”
    戰蟬也回頭望了眼石屋，答道：“他是個惡人，天下沒有他能留身的地方，所以我爹就把他留下了。”
    “他既然是惡人，你爹也敢留下？”
    戰蟬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右護法千人指為孽徒，我左護法萬人罵作妖婦，不過教內多個惡人，有什麼奇怪的？”
    “當真是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