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正在書房處理酒莊事務的時候，流楓過來敲門。就見他先是火急火燎跑進來朝莊主喊道：“莊主！老太太到您房裏去了！”
    男人不抬頭，旁邊跟著的賬房管事先蹙眉了：“流楓，莊主也是帶你出去見過了世麵，怎麼還是這般脾性不見得穩重呢。”
    老管事也是上了年歲，是在雲河山莊呆久了的老人物了。流楓被他一番說，忙吐了吐舌頭，畢恭畢敬端正道：“莊主，老夫人正在您房裏，探看單公子。”
    楚天闊仍未從賬簿上抬頭，隻是道：“無妨，她老人家高興就好。我不是讓你去查事情麼，還有閑情管這事？”
    見莊主也沒著急，流楓便退了下去：“那屬下就接著去查了。”
    一直到流楓出去，楚天闊方將目光從那一排排的字上移開，隻是沉思片刻，便又將注意力收了回來，指著簿子上的幾行楷字問道：“當初釀出的金鉤子有五百小壇，為何售罄之後收入僅僅隻有七千七百九十二二兩？餘下十三壇何在？”
    “回莊主，餘下這十三壇……沒了。”
    “沒了？”聽說自己不在的時候還丟了酒，楚天闊不免皺起眉頭，再往後翻幾頁，又指著一行，“還有幾壇老白酒，整整少了三百二十四兩，這九壇也不翼而飛了？”
    “回莊主，您不在時，屬下已經下令徹查，也遣退了不少短工，奈何丟酒的事還是頻頻發生，酒壇子都喝完丟在了路邊草叢裏。沒人瞧見這酒是怎麼沒的，也沒人瞧見是誰喝了酒丟在那的。”
    像是想到什麼，楚天闊忽然問道：“……那你可曾在酒中下過毒？”
    老管事連忙擺手：“怎麼會呢！這些酒都是定了主顧要送上門的。哪裏敢輕易下毒？又不是對付偷吃老鼠。”
    楚天闊便另外問道：“那最近可還丟酒？”
    “咱們倉庫倒是不丟了。這幾日丟的都是幾位老師傅自家釀的酒。不過丟的也不多。也就那麼幾小壇。莊主，你說這可怎麼辦啊？這偷酒賊咱們連麵都見不著，如何抓呢？”
    楚莊主一時也想不出辦法，隻好道：“再在地窖門上上把鎖吧，多派幾人守著。實在不行，先找鏢局把剩下的酒運去那幾個常年合作的店家，他們會理解的。”
    “是。屬下明白。”
    楚天闊又問了問近半年莊內收入，老主管一一答了，確認無誤之後，楚天闊便讓他下去了。他正要起身準備去練功房，卻見碧鳶不知何時站在門外。見老管事走出去了，碧鳶便走了進來，拱手道：“莊主。”
    楚莊主一時無奈：“你輕功好不必常拿來炫耀。偶爾走路出點聲音是不妨礙你女兒家形象的。”
    “不是碧鳶輕功好，是鞋子底太軟。”碧鳶沒有絲毫誠意地解釋道。楚天闊將這話當做了耳旁風，另開口問道：“老太太找單崇說了什麼？”
    碧鳶答：“老夫人問了單公子姓名，年齡，又問了家住何方，家中又有哪些人口。”
    “……那他的回答呢？”
    “單公子沒有回答。”見碧鳶這麼說，楚天闊臉色有些沉下來：“他對一個老太太也這般晾著？”
    “不，是單公子沒法回答。”碧鳶忙補充道，“從頭到尾，他隻告訴老太太一件事。”
    “什麼事？”
    碧鳶望了自家莊主一眼，好似數落道：“單公子說——他，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