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容貌，江湖中鮮少能見。他若不是內力全失，武功大約與我不相上下。”楚天闊背手而立，心內回憶起昨日手中觸感，此人站立坐行，回頭又道，“還有，他說他叫單崇。”
    流楓皺眉：“假如武功能與莊主比肩，屬下卻是從未聽說過這樣一號人物。”
    “……你不必提醒，我也知道這應當是個化名。”
    “那麼莊主還要查嗎？”
    楚天闊沉默片刻，反問道：“你說，我如若不查，他願意告訴我是何人下的毒嗎？”
    “莊主想給單公子獻殷勤？”二愣子想也沒想就將此話脫口而出。楚莊主回頭望了眼這家夥，忽然挑眉：“我記得之前在天鷹教，他們教主身邊有個隨侍丫頭不錯，你跟著我那麼多年，我理應不能虧待你，不如就由本莊主出麵，替你成就一番好姻緣？”
    流楓一聽，臉就白了，說話都一下子說不利索：“莊、莊主宅心仁厚，想為他人排憂解難，自自自自……自是大人胸懷。”
    看自家莊主還坦然自若直視著自己，二愣子徹底繃不住了：“別啊！莊主——那叫什麼丫頭？我的媽呀，她胳膊比我大腿都粗！”
    “胖女人才有福氣嗎。”楚莊主仍舊氣定神閑。流楓連忙一本正經拱手道：“屬下必定力查此事！還請莊主靜候消息！”
    “如此，我甚是放心了。”
    兩人這廂才說完，便見碧鳶不知何時立於橫闌幹後。女子一襲青紗襦裙，上綴點點白花，下裳是暗色鑲邊。她見莊主已吩咐完，便低頭道：“莊主，老夫人喚您一同去用早膳。”
    流楓此刻已退到一邊。楚天闊點了點頭：“我就來。”
    “莊主請吧。”
    楚天闊走於前，碧鳶跟於後。兩人穿過垂花拱門，進了祠堂，先去給楚老莊主上了香，然後才折出來往東廂房去。快到老太太院子時，碧鳶忽然開口：“老太太已經知道莊主您拿了早膳到房裏。”
    “……她沒事打聽這個做什麼。”
    “好在別的老太太也沒打聽出來。”碧鳶繼續道，“就是自早上起便一直在佛像前念誦經文，我要出來時，她還歎了一句‘老爺，我對不起你……’”
    楚天闊一臉無奈：“母親怎麼又想東想西了……”
    “是莊主留了人在房內一夜的。”
    楚天闊辯駁：“我留了一個男人住一個晚上罷了，朋友情誼，她又何必曲解至此？”
    “您留一個男人住了一個晚上，怪不得老夫人曲解您至此。”
    楚天闊：“……”他無力辯解，隻好正色道：“你是我的屬下，理應替我分憂。碧鳶，你應當告訴老太太我不好男色，好叫他放心。”
    “但老太太知道您師父好男色。”碧鳶答道，“她也知道我是您的屬下。所以她便覺得我說的那話是您叮囑了叫我去哄她的。”
    “……”真是好機敏的老太太。楚天闊搖了搖頭，不說話了。碧鳶見入了老夫人的院子，忽然歎了口氣：“但是老夫人說了，要找著合您眼緣的實在是難得。”
    楚莊主的身形略微一頓，繼而又抬腳向前走去。
    由小徑進去，拾階而上，進屋便聞見清幽檀香。垂釣漁翁的木雕屏風，兩旁是小幾架子，上麵放著兩盆綠蘿，長勢喜人。楚天闊進了偏廳，老太太正撚著佛珠，見兒子進來了，方將手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