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一紙荒年 故人不覆 第四十八章 再相見(三)慶換封成功,十點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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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撫著額頭準備跳馬,邊認真的對江流說:“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你們一路順風,我就不送了!”
江流失笑的拉住我,一轉頭正好看到夏九重朝我擠弄眼睛,露出很淫蕩的笑,“小先生,我們三人終於有機會一起泡澡了。”
我心說你個臭流氓啊,礙於江流不好暴粗口,我抬腿就踹,“閉嘴!”
夏九重拉著馬韁躲開,幽怨的說:“你不想看我……”
“夏九重!”我截斷他的話,眯著眼睛對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幹嘛?”他拍馬靠近,目光警惕,我對他緩緩挑起嘴角,然後抓起他的馬尾用力一拽,黑馬吃痛跳腳,嘶鳴一聲暴躁的衝了出去,差點將夏九重甩下馬來,看到他驚呼著緊抓馬韁穩往身體,我拍著手大笑起來,江流回頭無奈的看我。
此時已是四月,春暖花開,我們這一路走來可謂天光晴好,陽光和煦,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夏九重的安靜。快馬加鞭,從幻陽城到王城聖闕也用了將近七日時間。
城門緊閉,悄無聲息,竟感覺不到戰爭氣息,隻有一片死寂。而此時來到城下的除了我們之外,竟還有一隊人馬,數十匹俊馬,馬上之人一身黑衣,中間還有一輛超級華麗的馬車。
江流和夏九重對視一眼,隱到了官道旁的樹林中,遠遠的聽到聲音傳來,“我乃帝都使臣,奉天子之命出使赤國。”
聲音是從馬車裏傳出的,竟是個女人,可問題是……我戳戳身前人,“江流,是我記錯了嗎?天子使臣貌似幾個月前就出發了吧?”
江流回頭看我,沒有說話,神情有些微妙,我又看向夏九重,他一邊安撫焦躁的馬匹,一邊開口,“約莫兩三個月吧。”
我一聽就樂了,“這該不是一路從帝都遊過來的吧?”話音落,麵具之後突然傳出爽朗的笑,這幾日的夏九重出奇的安靜,忽然聽到他的笑,我也有些愣神,卻見麵前的江流無聲的挑了挑眉,然後一抖馬韁朝城門馳去。
城上,守衛手持兵器,神情警戒,“來者何人?”
城下,江流拂拂衣袖,語聲淡然,“青國使臣江流奉世子琊之命,出使赤國。”
呃……我終於明白夏九重為何發笑,而江流的神情卻這樣微妙了,伸手指著眼前的人,我笑著說道:“那個本著熱情好客,帶著赤國使國去逛楚館,結果兩個人一起遇刺失蹤的青國使臣……就是你呀?”
我說完,江流垂眸睨了眼我指在他麵前的手指,劍眉輕挑,緩緩露出一絲笑,我撇撇嘴角,默默將手指收回來。
城門再次緩緩打開,江流從袖中拿出一樣東西出示給守衛看,我努力探身向前,可是他的衣袖太過寬大,我還是沒有看清,隻看到那守衛臉色微變,最後也將我們恭恭敬敬的請了進去。
午後的大街上沒有半點人跡,家家戶戶房門緊閉,感覺不到一點人的氣息,耳邊隻有嗒嗒的馬蹄聲。
詭異的安靜之中忽然傳來一聲顫抖的呼喊,“使臣大人!”
隻見前方一扇巍峨的大門後衝出一人,他直直朝我們奔來,然後對著江流直接跪了下來,伸手去拉他衣擺,不過被他不動聲色的避過了。
那人雖一手抓了空,但哭嚎聲卻沒有斷,“請使臣大人救救我赤國百姓!救我赤國百姓啊……”
我打量趴伏在江流腳下老淚縱橫的人,此人年約五旬,身材有些肥碩,可見平日裏的養尊處優,隻是此刻臉色卻十分不好,眼窩深陷,毫無神彩,嘴唇幹裂,顯然有些上火。
轉眼看江流,他涼薄的嘴唇微抿,片刻之後,卻翻身下馬將那人扶了起來,言語溫和的問:“不知可是溫相?”
溫相……我立即想到一人——溫功良。
溫功良一邊起身一邊抬袖抹眼淚,神情裏悲憤交集,“老朽沒有臉……沒有臉……”
江流溫言寬慰了句,“溫相言重了。”
之後江流與這姓溫的老頭便聊了起來,兩人聲音很輕,我也沒注意聽,隻覺得這老頭一舉一動都頗為微妙,無不透露著老奸巨猾,更覺得不可思議,身為一國之相竟跪得這樣理直氣壯嗎?夏九悠到底做了什麼,把他逼成這樣?反觀江流,這人譜擺得還挺像那麼回事,不動聲色,卻又一臉的高深莫測。
總之這兩人看著都沒勁,無聊的轉頭,卻看到夏九重正注視著前方,隨著他的目光,看到不遠處一隊兵馬正朝我們走來,溫功良也聽到了動靜,轉頭一看,臉色煞白。
為首之人身著鎧甲,眉目英氣,一看像是位年輕將軍,但他懷中抱著的一把長劍卻又令他看起來更像位江湖俠士。
溫功良抹抹臉上像水一樣流下來的汗,稱呼走到近前的人為:“漠將軍。”
那人挑著嘴角,笑得有些痞氣,“溫大人,可是想隨末將一同進宮?”
溫功良麵色一僵,連連擺頭,“老臣……老臣府中還有要事,改日,改日……”
我看著他這唯唯諾諾,一腦門冷汗的樣子,突然便理解了。往日無論如何風光,可如今他也隻是個溺在海裏的人,別說船了,就算是塊木片也得扒拉不是,說不定就能把他撈上岸呢!
溫功良走後,那人臉上的笑也沒了,目光在我們身上打量,如果是否錯覺,我覺得他對我們很有敵意。
最後對江流抱了抱拳,說了句,“公子請幾位大人入宮。”
之前從江流和夏九重的描述裏,我以為自己對這位公子悠已有些許了解,心中也做過些設想,但當我真正見到他時,我想,這真是個風華絕世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