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一、措手不及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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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告訴我,他無意參與儲君之爭麼?那他現在所為又作何解釋?”
    麵對仲衡的寒聲質問,褚臨風一時啞口無言。
    之前的淩天無論言行舉動,的確是視皇權於無物,甚至避之如蛇蠍。可似乎從仲衡到皇城的那天開始,他就像是被雷劈中了的榆木腦袋,突然開竅了般,雷厲風行地竄入官場之中,並給了原本風頭正盛的二皇子一派當頭一棍狠打,明顯是替之前被壓製的興王一派出氣。
    他們原本看重的,便是安樂侯府至高無上的民望,以及對當今朝政隱隱疏離的態度。現下淩天已然表態,那麼他們也就沒有必要在他身上繼續大費周折。
    褚臨風將自己的想法說了,見仲衡不語,他又道:“如今安樂侯府表態,朝中勢力又有一番大變動,二皇子也即將弱冠,屆時兩虎相爭已是必然之態,我們是否也要著手準備?”
    仲衡不是皇子,自然沒有名正言順爭奪皇位的資格,但是將這灘渾水攪和得更亂的能力卻還是有的。
    換了個話題,仲衡便斂起一身煞氣,“宮裏安排得如何?”
    “三皇子母家當年本就是向著王爺的,如今聽說能光複氏族,他自然是萬死不辭。”
    終於得了個好消息,仲衡心情微微好轉,哼笑道:“算他識相。”
    另一邊,淩天正心不在焉得敷衍著略顯親近的皇後。全然不知自己的一子之差,這一世的棋局即將重新洗牌。
    興王比淩天略長兩歲,他本是重權勢之人,當年淩天無意官場,自然與他甚少來往,如今淩天突然開竅,他心知這是自己的一大助力,但兩人從前關係生疏,現在不便直接表示親熱。
    倒是年僅八歲的五皇子仲汐與淩天很是親厚,一場家宴下來,盡是兩人不時逗趣之聲。
    皇後在兩人聊天的空隙不經意問了句:“本宮聽聞世子似乎有意親近於你。”
    淩天知道皇後這是怕自己惹上一身腥到時候連累了興王,便狀若不在意道:“世子不過是想答謝當日救他一事,可惜淩天近日繁忙,實在無暇接見。”
    淩天確實是想見卻沒空見,聽在皇後耳裏卻變成故意避而不見,頓時放心了許多:“你也知道皇上那……”
    大皇子仲汛笑著打斷皇後:“表弟自幼懂事,這點分寸還是省的,母後難得見一次表弟,就別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
    皇後見淩天一臉溫和如常,但聯係到這幾天的事兒,總覺得這表情頗有些高深莫測的意味。於是也便挑著些兒時趣事轉移話題。
    淩天滿不在意地聽著,心裏卻不斷琢磨著如何在不經意間拉近他和仲衡間的距離。一直到出宮路上,依舊心不在焉,乃至於一個身影跟了自己一路也未曾察覺。直到那道身影忍不住,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表弟今天似乎有心事。”
    夜深人靜之際,忽然來了這麼一聲,驚得淩天直冒冷汗,穩住心神後才想起仲汛如今住在宮外府邸,與他同路實屬正常。倒是他因著今天仲衡的拂袖而去,失常了。
    “淩天失禮了。”
    仲汛歎了口氣:“這裏並無外人,本王與表弟本是至親,表弟又何必一口一個‘興王’如此見外。”
    淩天暗道,若不是自己讓他有利可圖,他何時會露出如此血脈情深的模樣。麵上卻仍是恭恭敬敬,“興王身份尊貴,淩天不敢僭越。”
    仲汛沉穩的目光掃過淩天低垂的眉目,努力想從中看出一絲除了恭敬以為的情緒。他這唯一的表弟從小便讓他捉摸不透,現如今的一舉一動更為其蒙上了一層神秘的細紗。
    若說他的舉動純粹是為了皇後一脈打壓王貴妃,這其中卻差了情分二字;若說為了日後站位,保存安樂侯府一脈繁榮,之前淡泊名利的所作所為卻也交代不過去。仲汛猜不透其中的意圖,不過顯然眼前的局勢對自己還是有利的,那便且等日後再看,隻要淩天有所圖,自然會露出蛛絲馬跡。
    這麼想著,仲汛親熱地攬著淩天:“看來是愚兄太久未與表弟親近了。”
    淩天心裏十分反感,麵上卻不做聲地和仲汛並肩而行。
    路過禦花園之際,原本陰雲籠罩的天空突然漏下大片月華,將原本昏暗的視線瞬間打亮。仲汛知道淩天好酒,在桌上借著品酒與淩天搭話,便多喝了兩杯。但久在權場中廝混,不過兩杯黃湯自然耐他不如何,隻是如今如此親近得看著淩天近在遲尺的俊顏被月光鍍上了一層朦朧柔和的光芒。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突然喃喃著:“許久不見表弟,表弟風姿更甚從前呢。”
    淩天本就覺得氣氛不對,聞言偏頭,就見仲汛眼中溢滿了毫不掩飾的掠奪占有之意。當下退開幾步,淡淡道:“興王醉了,淩天這便遣人送興王回府。”
    仲汛為和淩天搭話,早將身邊的人遣走,禦花園夜裏並無侍衛,巡邏的禁衛軍也還沒巡到此處,淩天就打算去前頭找人。
    淩天剛轉身,仲汛又黏了上來,拉著他的胳膊不放笑道:“表弟怎的如此經不起調笑。”
    皇後長得好,生出來的兒子自然不差,加之自幼養尊處優,貴氣持身,仲汛在各家閨秀眼裏都是名副其實的香餑餑,隻是從未有一人能如同淩天般如此入他的眼。
    淩天並不女氣,反而因為常年習武而英氣逼人,但不知是不是錯覺,如今的淩天比他兩月前見到的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特別……勾人。
    仲汛眸子一黯,呼吸便開始沉重。
    淩天在心裏高呼不好,這模樣他在仲衡的臉上看過不知多少回,其中之意不言自明。可當年的仲汛並未對他表現出這種意思,淩天這才驚覺似乎事情都跟著他轉變的軌跡發生了意料之外的更改,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現在卻隱隱有跳脫之意。
    眼見仲汛又要覆上來,淩天用力扯開鉗製,撂下句:“還請興王稍等片刻。”慌忙地繞過假山,卻猛地撞上了一具瘦弱的身子。
    兩人驚呼一聲,倒在一塊。
    仲汛聞聲而來,見到淩天身下的人時,目光變得淩厲如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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