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小節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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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卜小鬥汲馴致鑽入了床底,掩好床單,屏住呼吸汲馴致沒有元炎炎單手打硬幣的功夫,可是硬幣打出去也夠人受的。一摸身上,全是鈔票,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枚硬幣,一掀床單,想問卜老鬥借幾個,忽聽門外木板踢踏,急忙縮身掩好床單,暗歎運氣不好。卜老鬥假作熟睡呼嚕,睡在床上,卜大鬥也麵朝木牆假裝睡著,卜小鬥心中狂跳,握緊了拳頭,準備危急時刻現身出來,將偷襲之人食道打斷。暗中兩個人影分向兩邊,一個到了卜老鬥床前,另一個聽見卜大鬥床上有聲音,輕手輕腳把錘子捏在手中,躡手躡腳到了床前。屋裏一共有六個人,卜小鬥汲馴致滿懷激動,興奮之極;胡蘿卜姚頭十分害怕,臉色嚇得白了,在暗中看不出來;卜老鬥父子強翳激憤,假裝熟睡,隻是有點激動不已,故呼吸間有點不成規律。姚頭二人心中緊張,倒也沒有聽出來什麼不對。姚頭手中的刀晃了晃,發出輕輕的聲響,胡蘿卜明白了,也將手中的錘子晃了晃,二人一起動手,刀砍下,錘砸出,向著床上的兩個人攻擊。驀然,卜大鬥身子向內一讓,伸手按住尚在床上的錘子,另一隻手抓向胡蘿卜胸口。陡然變故,胡蘿卜嚇得一個趔趄,閃開抓到胸前的手爪,叫道:“姚兄,快走!”姚頭一刀砍到卜老鬥小腹之時耳邊一響,卜老鬥早已翻身躍起,在床上使了幾招精妙至極的招式,皆被姚頭倉皇躲過,對戰的四人全是緊張的心情,狼遇見狗——兩懼怕,也發揮不出正常的水平。卜大鬥身在床上,剛要躍下來和敵人拚命,胡蘿卜雙手一搭,一遞一繳一拍,又把他迫得退回床上,欲下不能。刀風呼呼,接連劈出幾刀,卜老鬥精神抖擻,老而不衰,身手十分靈活,一口氣搶攻了幾招,都被姚頭用刀逼得收手,姚頭想要砍他時也被他揮著大袖卷住,但是若想卷走刀也不是容易的事。幾分鍾後,屋內喘息聲大作,呼呼呼呼的。卜大鬥退到牆邊,胡蘿卜不識好歹,直接躍上了床,,赤手空拳就打了過來。卜大鬥用盡全身本領,絲毫沒有沾著便宜,連對方的衣服也沒有沾到,自己的胸口卻連續受到十幾拳,內髒翻動,頭暈眼花,苦笑道:“爸,兒子快不行了,嗚……”胡蘿卜搶準時機,乘他說話時機右臂暴起,拳頭快速送出,正打中卜大鬥的嘴,接著又猛甩幾拳,勝券在握。卜老鬥聽見兒子的聲音,心中一急,一刀攬腰砍到,老頭子名副其實,手一沉搭住刀身,向下用力一按,脫身跳了開去。冷冷一哼,急轉身去,往胡蘿卜後背打出一拳,胡蘿卜一轉身,兩隻手就像是跟多年不見的老友握手一般緊緊裹住這對拳頭,說道:“老先生,久仰了,久仰了。”卜老鬥大急,騰出一隻手抓他天靈蓋。胡蘿卜冷哼一聲,鬆開雙手抓住他手臂往他頭上送去,卜老鬥衣袖一甩,向後退去。胡蘿卜叫道:“姚兄,快上,合夥把這老家夥斃了。”兩手還是緊緊握住拳頭,無論卜老鬥怎麼甩也甩不掉他。姚頭陰測測一笑,道:“嘿嘿,老不死的,今天你就要命赴黃泉了。”刀鋒一轉,照著他的後頸切了下來。床下的卜小鬥估計卜老鬥快不行了,但是他是一個聽話的孩子,沒聽見呼喚就不出去,胡蘿卜不鬆手,忽聽“嗖”地一聲極為尖銳的破空聲,卜大鬥鄰床底下飛出來一件小東西,劃入他的小腿內側,疼得他狂呼一聲,不由自主張開兩手,仆倒在地,道:“暗青子紮手,好卑鄙。”床單一動,汲馴致翻身而出,在床底下找到別人遺留下來的鏽劍,當胸紮下。胡蘿卜反應極快,一劍刺來想也不想就地滾開幾步,拉開距離,跛著腿和卜大鬥拆了幾招,揮袖一拂,把錘子握在手中,揮舞著錘子撞開鏽劍,連搶幾步,伸手抓她胸口。卜大鬥借著水光看見了,不顧身上的疼痛,一躍而起,阻住了胡蘿卜使錘的右手,但見他反手一撞,立即把卜大鬥撞開幾步,飛起一腿,朝他臉上映去。驀聞一聲怒吼,最後一張床的床單被從床底下鑽出來的卜小鬥纏在手上,纏繞住了他的足踝。卜大鬥嚇得褲子都濕了,茫然退開幾步,雙目迷離,不敢再動彈。卜小鬥汲馴致一個揮劍阻住錘子去勢,另一個隻顧著亂砸床單,胡蘿卜心情煩躁,此刻船上亮如白晝,因為裏麵的燈被卜小鬥無意中砸亮,胡蘿卜姚頭二人一心想著快些奪門而去。姚頭的刀正切向卜老鬥的後頸,誰知胡蘿卜又下去了,一急之間隻聽卜老鬥的大喝聲傳來:“狗娘養的,敢來害我!”側過身來,揮袖砸開刀鋒,二話不說,旋著身子一袖甩出,竟將姚頭的手腕活活切斷,一聲狂吼響起,胡蘿卜心驚膽戰,撥開鏽劍,雙手捏住汲馴致脖子大叫道:“停手,否則我掐死她。”卜老鬥聽見聲音激憤難當,不由自主雙手一起從袖子裏伸出來夾住姚頭兩邊太陽穴,大叫一聲,明明是想要停下來的,卻被自己的這一聲大吼催動了速度,兩手猛地往一起一合,慘叫聲異常淒厲,姚頭腦漿濺了一地,碎肉紛飛,卜老鬥看了自己雙手一眼,麵色大變,急忙在自己的身上亂抹。胡蘿卜給他一聲大叫嚇得手一鬆,瞬息萬變,汲馴致急忙鏽劍往上一撩,把胡蘿卜其中一隻手臂齊肘切斷,大喝一聲,向著他的脖子刺去。胡蘿卜明白逃命要緊,彎腰斜竄出去,奪窗奔去。卜老鬥見姚頭的屍體還在地上沒有動,揮袖將他扔出門外,衝向胡蘿卜,在他滑步間碰著了那把刀,刀飛速嗚嗚飛出去,從卜大鬥耳邊而過,嵌在牆上。卜大鬥本就嚇得神情恍惚,此刻又聞刀聲,心髒突停,渾身往外冒著血,雙目凸出眶外,倒在床上一動不動了。胡蘿卜肝膽皆裂,一心想著逃命,卜老鬥追到身後,汲馴致把手裏的鏽劍脫手擲出,卜小鬥床單呼嘯著卷來,胡蘿卜用了一招“白鶴亮翅”,將卜小鬥床單繞過一邊,回轉頭來一仰身,鏽劍貼著頭皮飛出去,削掉窗戶上的一根木楔,這麼一來,中間的縫隙正好夠一個人鑽出去的。胡蘿卜右手扣住另一根木楔,上身已經飛出了窗外,強笑道:“你們三個也攔不住我,真是笑話啊。”卜老鬥氣得臉色雪白,大吼一聲,宛若離弦之箭一般竄了出去,此時胡蘿卜全身都出了窗外,卜老鬥衣袖自窗戶斷楔處飛出,疾快纏上了他的足踝,猛一收袖,又把他帶了進來。卜小鬥汲馴致一個仍在舞著床單,另一個臉色陰沉,正向著他慢慢走來。滿屋腥臭味撲鼻,卜老鬥年紀大了,經受不住這味道,拉開門去外麵透氣去了。卜小鬥道:“你們害死我爺爺,你非死不可。”床單裹住了拳頭,轟然映在胡蘿卜胸口,胡蘿卜不由自主向後麵倒飛出去,瞧見窗戶,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假裝“啊”一聲慘叫,卜小鬥二人果真疏了戒心,但見他右手又扣住木楔飛一般落入海水之中,卜小鬥再去追時,哪裏還有人影?汲馴致拍著額頭“唉”了一聲,道:“又讓他跑了,心裏真他媽不爽。”卜小鬥脫下身上的大紅衣,咒罵一句,隻看見海水滾滾翻湧,人已不見。胡蘿卜深諳水性,尋思著如何回去向鄒無恥說明白,仔細一想,回去了免不了被鄒無恥幹掉,思來想去,下定了決心,隨便去哪一個小島上度過餘生。想到這裏,悄悄遊到大船下麵,輕輕在上麵鑽了一個小洞,躋身而入,在船內隨便找了些東西堵住缺口,有另外開一個高一點的洞,不一會兒從洞中看見有一座小島,拿開遮掩物從缺口處飛身而下,遊到了那座孤島,大船吃水,來回搖動,卜老鬥發現及時,及時堵住,胡蘿卜在島上三天三夜沒找到食物,沒過幾天就活活餓死在這座無名小島上。
齊煙後來又遇見了幾次暗殺,都化險為夷,躲過厄運,除了乜習江留在警局,其餘的人都隨著幹月刊去了尤時以前住的那棵大樹下,齊煙也辭了眾人,道:“我還要去上學呢。”伏牸見他不去,也隻好隨著他回了學校。幹月刊腦袋一轉,盯著乜習江道:“那樹上有兩個女子,一個是莊肌東,另一個好像是叫做鳳儀亭的。”乜習江果然很激動,抓住他的兩隻手晃來晃去,道:“我也去。”麥小娜最近有些喜歡上乜習江了,但見他聽見“鳳儀亭”以後那麼激動,有點傷心。乜習江回過頭來,對鄔榮賁潔麥小娜道:“我要去找鳳儀亭了,不再留下來麻煩你們了。”賁潔抱拳道:“你們還要去參加那全省武術比賽吧?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去捧場的。”錢冊心自從尤時去向不明後常常神思不屬,百人服坐在樹上頹然道:“反正沒有什麼勝算,我不去了。”錢冊心道:“有道理,反正也改變不了什麼,我也不去了。”羅天競歎道:“我也是。”到最後一算,隻有幹月刊和乜習江兩個人去,估計也沒什麼勝算了。乜習江懊惱道:“為什麼你們都不去?你們都不去,那以後誰還敢反對拆遷?”百人服笑道:“我們隻說了不去比武,卻沒有說私底下就不幹別的事情。”乜習江奇道:“什麼事情?”